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正当所有人以为凶手会暂停下动作蛰伏一段时间的时候,第二起案件再一次发生。
距离“暴食”案发现场仅过去14小时,沃特福德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摩天楼的顶层。
早上9点20分,米尔斯探长的对讲机再次传出刺耳的电流声和下属急促的汇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又一起,同样的仪式感,同样令人发指的作案手法。
当他带着布鲁斯警员,以及被紧急召来的夏洛克和张杰,踏入这间可以俯瞰全城景色的豪华办公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金钱的铜臭,扑面而来。
景象比“暴食”现场更具视觉冲击力。
死者是本市乃至全国都臭名昭着的税务律师,阿奇博尔德·斯通。
他瘫坐在那张价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上,头颅后仰,嘴巴微张,双目圆睁,凝固着惊愕与恐惧。但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如同蜡像般的死灰色,皮下血管干瘪塌陷。
法医蹲在一旁,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惊,“失血性休克致死……但……太彻底了。全身血液几乎被抽干,就像……就像被刻意放空了。体表只有颈部动脉和静脉有两个极其微小、精准的穿刺口,手法……专业得可怕。”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现场布置,在斯通律师的周围,地板上,桌面上,甚至他的膝盖上,整齐地堆叠着一捆捆、如同砖块般的500欧元面额现钞。
钞票崭新,散发着油墨味,与死亡的气息格格不入。
而在他身后那面雪白的墙上,用暗褐色、已经半凝固的血液,书写着一个工整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英文单词,
GREED(贪婪)
字母的笔画均匀流畅,边缘清晰,仿佛是用尺子和模板描画上去的,透着一股冰冷的、非人的精确性。
“Fuck you...(我滴个娘)”年轻的布鲁斯警员忍不住低咒一声,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张杰则迅速检查了办公室的入口和安保面板。他蹲在门边的智能锁旁,手指快速拨弄着几根被精巧地重新接驳、又用绝缘胶带仔细缠好的线缆。十分钟后,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脸色阴沉。
“线路被动了手脚,看样子很熟悉这些东西。监控硬盘也被破坏了,找不出任何线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No traces. Not a single fucking one!(不留痕迹,一个他妈都没有)”
对于张杰的话,夏洛克仿佛早就已经预知到了,“这家伙不是普通的罪犯,他像个幽灵,心思缜密,真是一个该死的、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
检查设备这些,张杰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也是有所涉猎,多少会一点点。
夏洛克没有理会现场的狼藉和钞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面血字墙上。他走近,几乎将脸贴到墙面前,灰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笔画的起承转合,干燥血渍的龟裂纹理。
“他在执行一套自洽的逻辑,一套他坚信不疑的、古老的罪与罚法典。”夏洛克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虚空中的凶手对话。他的目光从工整得令人发指的血字,缓缓移向地上那些成捆的现金,最后落在死者那具被榨干的躯体上。
“抽干血液……对应贪婪那永无止境的汲取本质。用受害者的血书写罪名……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
他直起身,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他在完善他的学说,米尔斯探长。每一个案子,都是他的一次论证,一个精心设计的论据。罗伯特教授的七宗罪,或许只是无意中给他提供了一个……现成的分类目录,一个框架。而他,正在为这个框架填充具体、残酷且极具象征意义的章节内容。”
他环顾这间充斥着金钱味道的死亡办公室,语气肯定,“这不是随机的杀戮,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展示。他在筛选他的目标,选择那些在特定罪孽上具有代表性的个体。暴食对应美食评论家,贪婪对应这位钻营法律空子的律师……他在构建一个序列。”
夏洛克通过这些残留的信息也只能推断出这些了,毕竟这个凶手真的非常的狡猾且谨慎,在犯下这起案子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推断的证据。
不,还是有的,而且开始暴露了他的一些特征!
但眼前留下的两个单词,一个暴食,一个贪婪,很明显是七宗罪中的词汇,所以这应该就是校园案的延伸。
可除此之外,夏洛克也想不出更多的线索,毕竟不管是从人几圈的观察,还是从现场的遗留痕迹,都没有更多的线索指向凶手。他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却又精准的完成了他预期中的作案。
但是,世界上不存在完美作案,只是自己肯定还遗漏了什么。
“所以下一个……”米尔斯探长的声音有些发颤,再这样下去,我的乌纱帽不保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