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队的监控修复室里，屏幕上的画面正一点点变得清晰。
城郊快递点的监控摄像头原本布满灰尘，拍摄角度又偏，一开始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经过两个小时的修复，穿深色风衣的取货人轮廓终于显现——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拎着两个印着“尚品食材行”logo的保温箱，脚步很快，直奔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丰田普拉多。
“放大车牌！”陆珩指着屏幕，心脏跟着提了起来。
可画面放大后，所有人都皱了眉——车牌位置被一块黑色胶布死死贴着，连一丝反光都没有。
“看来是早有准备。”技术队的小陈叹了口气，继续调整画面，“不过你们看车轮，这轮胎纹路很深，是专门的越野胎，适合走山路，普拉多的越野性能本来就强，跑这种山路肯定没问题。”
屏幕上，黑色丰田普拉多发动后，径直朝着城郊深山的方向驶去，很快消失在监控范围外。
“他去深山干什么？难道‘老饕’的藏身处就在山里？”陈默摸着下巴，眼神里满是疑惑。
“有可能。”苏棠盯着屏幕上的轮胎纹路，“‘饕餮轩’的宴会地址每次都在深山或郊区，他选普拉多这种越野车，又把藏身处选在山里，既能方便运输食材和布置宴会，又能避开人群，不容易被发现。”
当天下午，陆珩带着刑侦队和技术队，分成三组进入深山排查。
深山里雾气重，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脚下的碎石路坑坑洼洼，走起来格外费力。直到傍晚，第二组才在一处废弃仓库前停了下来——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早就生了锈的铁锁，周围的杂草被人踩出一条小路，地面还残留着越野车的轮胎印，纹路和监控里丰田普拉多的轮胎完全吻合，显然最近有人开着那辆车来过。
“就是这儿了！”陆珩示意队员们小心，用撬棍撬开铁锁。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腐味和食材变质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紧鼻子。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夕阳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棠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仓库内部——角落里堆着十几个空的保温箱，上面印着“尚品食材行”的logo，箱子里还残留着泥土和锡纸，显然是装黑松露和鹅肝用的；靠墙的位置，散落着几十个空的注射器，针管里还能看到淡黄色的残留液体，和“饕餮轩”宴会上发现的药物一致。
“陆队，你看这儿！”陈默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颤抖。
众人围过去，只见仓库最里面的墙上，贴满了照片——正是五名失踪者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用红色马克笔写着“浪费记录”：
赵琳（第1名失踪者）：2024.3.15，日料店，点20贯寿司，剩10贯；
张磊（第2名失踪者）：2024.4.2， steak house，点5份西冷牛排，剩3份；
李娜（第3名失踪者）：2024.4.18，法式餐厅，点3份鹅肝，剩2份；
王浩（第4名失踪者）：2024.5.5，海鲜自助，浪费帝王蟹3只；
林薇（第5名失踪者）：2024.5.20，云顶餐厅，点8份牛排，剩7份。
红色的字迹刺眼，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又像是凶手炫耀的“战利品”。
苏棠的指尖拂过照片，触感粗糙，照片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显然凶手经常翻看。
“他把这些‘浪费记录’贴在这里，是在不断强化自己的‘惩罚理由’。”苏棠的声音有些冷，“在他眼里，这些失踪者不是人，是‘浪费食物的罪人’。”
陆珩的目光扫过仓库，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生锈的大型冰柜上。
冰柜的外壳布满锈迹，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雪糕批发”贴纸，显然是从废弃的小卖部里搬来的。
“打开它。”陆珩对队员说。
两名队员上前，用力拉开冰柜的门——一股寒气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出，让人浑身发冷。
冰柜里结着厚厚的冰霜，冰霜下面，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还有几块不规则的肉状组织碎片，已经冻得发硬。
苏棠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挑起一块组织碎片，放进证物袋。
“回去做DNA比对，应该能和失踪者匹配。”她抬头看向陆珩，眼神凝重，“这冰柜，就是他‘处理’受害者的地方——把受害者当作‘食材’，在这里分割、冷藏，再用那辆普拉多运到宴会现场制作成‘菜品’。”
陆珩盯着冰柜里的血迹，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压下不适，对苏棠说：“小心点，别碰太多，凶手说不定还会开着那辆普拉多回来，这里可能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苏棠嘴角勾了勾，调侃道：“放心，我比你会保护自己——至少不会看到冰柜就皱眉。”她指了指陆珩微微发白的脸色，“你要是撑不住，就出去透透气，这里交给我和技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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