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四合院里的柿子树挂满了橙红的小灯笼。
王水生的小日子过得越发顺遂,食堂主任的位置坐稳了,各项工作井井有条,家里有了女主人,更是处处透着温馨整洁。
只是,他最近发现丁秋楠有些不对劲。
往常吃饭最是斯文规矩的她,这几天却常常对着饭碗发呆,尤其是闻到油腥味重一点的菜,比如昨天南易特意送来的那碗红烧肉,她刚端起碗,眉头就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很快掩饰过去,只夹了些旁边的青菜,米饭也没吃几口。
起初王水生以为她是天气转凉,胃口不好,或是工作累了。
但接连几天都如此,而且他发现她似乎比以前更容易疲倦,晚上睡得也沉了些。
这天晚上,王水生特意让南易清炖了一只鸡,汤色清亮,撇尽了浮油,只放了几片姜和一点盐调味,想着给她补补。
丁秋楠看着那碗鸡汤,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刚送到嘴边,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放下勺子,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但眼角已经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怎么了?”王水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筷子,轻拍她的背,“不舒服?这汤太油了?”
丁秋楠缓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没…可能就是有点反胃…闻着有点腻。”
看着妻子难受的样子,王水生心里猛地一动!
反胃?嗜睡?食欲不振?
这几个症状组合在一起,再加上他们婚后并未刻意避孕…
一个不可思议又令人狂喜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难道…?
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瞬间涌上头顶。
他强压下激动,仔细观察着丁秋楠,越看越觉得像!她似乎清瘦了些,但眉宇间又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秋楠,”王水生握住她的手,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有些发紧,“你…你那个…月事…是不是迟了?”
丁秋楠正难受着,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脸上也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好像…是迟了几天…我最近忙,没太留意…”她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脸颊倏地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里带着慌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走!”王水生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现在?”丁秋楠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这么晚了…而且,万一不是呢…”她有些害羞,又怕空欢喜一场。
“晚上也有值班医生!去看看就放心了!”王水生语气坚决,带着兴奋,“不是也没关系,就当检查身体了!你最近胃口这么差,总得查查原因!”
他不由分说,拿起外套给丁秋楠披上,自己也套上外衣,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门。
夜晚的街道有些冷清,路灯昏暗。
王水生把车子蹬得飞快,丁秋棠坐在后座,轻轻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能听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和她自己如鼓点般敲击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和巨大喜悦的情绪在沉默中流淌。
到了医院挂急诊。
值班的是个年纪稍大的女医生,看着这对深夜匆匆赶来的年轻夫妻,心里大概有了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和蔼地问。
王水生抢着回答,语气急切:“医生,我爱人最近胃口不好,闻见油腥就恶心,还老是犯困,月事也迟了…您看,是不是…?”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但眼神里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医生笑了笑,看向丁秋楠:“先量个体温,号号脉吧。”
医生给丁秋楠量了体温,正常。然后让她伸出手,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凝神静气。
王水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的表情,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过了一会儿,医生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又换了一只手仔细号了片刻,这才松开手。
“脉象流利,如盘走珠…”医生笑着看向紧张万分的两人,“恭喜你们啊,同志。是喜脉,你爱人这是有身子了。”
喜脉!
有身子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从医生口中得到证实,巨大的幸福感还是像潮水一样瞬间将两人淹没!
王水生猛地攥紧了拳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抓住丁秋楠的手,声音都在发抖:“秋楠!听见了吗?有了!咱们有孩子了!”
丁秋楠也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和羞涩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小腹,脸上红霞遍布,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水光,嘴唇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王水生,用力地点着头。
“根据脉象和停经时间看,大概一个多月了。”医生补充道,拿出病历本开始写,“早期反应有点严重是正常的,注意休息,饮食清淡些,少食多餐。
过段时间再来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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