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沈清秋去门口取回店小二送来的汤药,碗沿还冒着热气,药香混着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墨燃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去,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慢点喝。”沈清秋递过一杯温水,看着他喝完,才道,“你且歇会儿,我去看看马匹和干粮,我们亥时出发。”
墨燃点头,靠在床栏上。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担忧照得真切。他想起方才少年说的“红光”,想起苏倾盏那淬毒的银针,总觉得这儒风门之行,怕是不会太平。他抬手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留着方才被银针惊起的悸动感,可比起这个,他更怕的是楚晚宁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沈清秋的声音:“可以走了。”
墨燃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虽仍有些酸软,却已能正常行走。他拿起靠在墙角的短剑,随沈清秋下楼。客栈的院子里,那名报信的少年已牵着三匹马等候,马背上驮着干粮和水囊。夜色浓稠,月光被云层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在天边闪着微弱的光。
三人翻身上马,沈清秋打了个呼哨,马匹便踏着夜色,朝着儒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石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墨燃坐在马背上,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夜露的清凉,他微微眯起眼,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这条路通往儒风门,通往楚晚宁的方向,哪怕前方有再多未知的危险,他也只想快点赶到。
行至半途,忽然听到路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啜泣声。沈清秋勒住马,示意两人停下。那哭声断断续续,像是个孩子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是哪家的孩子迷路了?”少年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这荒郊野外的,怕是不安全。”
墨燃也皱起眉,他看向沈清秋,见对方点了点头,便翻身下马,握着短剑朝林子走去。林子里的树木枝繁叶茂,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循着哭声往前走,很快便在一棵老树下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树根旁,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
“孩子?”墨燃放轻脚步,慢慢走近。那孩子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大约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脚上没穿鞋,脚踝处还沾着泥土和草屑。
“你是谁?”孩子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墨燃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我是路过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娘呢?”
提到爹娘,孩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抽噎着说:“我、我跟爹娘来山上采蘑菇,后来遇到了坏人,爹娘让我躲起来,他们……他们被坏人带走了。”
墨燃的心一沉,看向沈清秋和少年的方向,两人也已走了过来。沈清秋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块糕点,递到孩子面前:“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还记得那些坏人长什么样吗?”
孩子接过糕点,小口咬着,怯生生地说:“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布,手里拿着刀,还说要去儒风门……”
“儒风门?”沈清秋和墨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儒风门的异动并非偶然,这些黑衣人多半与提前举行的请神仪式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引发内乱的幕后黑手。
“我们带他一起走。”墨燃道,“先找地方安置好他,再去儒风门。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沈清秋点头,起身将孩子抱起来。孩子似乎有些害怕,紧紧搂着沈清秋的脖子,却没有哭闹。三人重新上马,沈清秋抱着孩子坐在马背上,慢慢跟在墨燃身后。
“叔叔,你们要去儒风门吗?”孩子忽然小声问。
墨燃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你们能帮我找找爹娘吗?”孩子的声音带着希冀,“他们说会回来找我的,可我等了好久,他们都没回来。”
墨燃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这样无助地等待过。他放缓语气:“我们会尽力的。你爹娘不会丢下你的。”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靠在沈清秋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许是哭累了,竟慢慢睡着了。沈清秋轻轻拍着他的背,看向墨燃,低声道:“这些黑衣人敢在儒风门附近掳人,怕是早有预谋。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墨燃点头,双腿轻轻夹了夹马腹,马匹加快了脚步。夜色中,三匹马的身影在道路上疾驰,月光终于挣脱云层的束缚,洒下清辉,照亮了前方的路。墨燃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那是儒风门的方向,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找到楚晚宁,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平安。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持续着,像是在为这趟未知的旅途,敲打着前行的节拍。而林子里的风,似乎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儒风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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