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如水,照在了我和扶苏身上!
我领着扶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地基前。
这里视野极好,能俯瞰大半个村庄和远处的青山。
“阿苏,你看,”我指着那片还裸露着黄土的空地,比划着,
“你爹,就打算在这儿,建一座三层的小别墅。“”
“顶上弄个花园,下面还要挖个泳池呢。等建好了,你随时都可以过来住。”
扶苏安静地听着,那双清澈的眼里有点忧郁。
他望着父亲未来的“家”,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姐姐,父皇在这里……真好。比在咸阳宫里,看着快活多了。”
我笑了笑,刚想接话,他却忽然转过头来看我,眉头微微蹙起说道:“姐姐,我……我可能被赵高盯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怎么回事?”
“他近来,时常借故到我书房来,问些奇怪的话。”扶苏抿了抿嘴,脸上神色凝重,
“有时问我近来读什么书,有时又旁敲侧击,打听父皇往日批阅奏章的习惯……我感觉,他好像在试探什么。”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我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安慰他。
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真的,而且,后果远比想象的更严重。
我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回避那个沉重的话题。
“阿苏,”我拉着他走到地基旁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坐下,认真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看了那本《上下五千年》,那你就应该知道,赵高……和李斯,在历史上,确实是坏人。”
扶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更轻了:“我知道……书上说,他们……矫诏逼死了我。然后……大秦,没过几年就亡了。”
他说出“亡了”这两个字时,声音带着巨大的痛苦。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还这么年轻,就要背负如此残酷的“预言”。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历史上的扶苏,才三十一岁,就……而大秦,也二世而亡了。”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我知道历史的大势难以改变,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
如果扶苏不死,秦朝是否会延续?这变数太大了。我本能地想着“不能改变历史”。
但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等等!历史已经不一样了!
我猛地抓住扶苏的胳膊,语气激动:“阿苏!你发现没有?历史已经变了!”
扶苏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你看,”我急切地解释,“按照原来的历史,你父皇根本不会在沙丘宫变前失踪,他应该是在东巡途中病逝!”
“而你,也绝不是在十六岁这个年纪就被推上皇位的!”
“是因为你父皇意外来到了我们现代,历史从那个节点开始,就已经走岔了路!”
这个认知让我心跳加速。原本铁板一块的历史,因为赢政的穿越,出现了一道裂缝!
那么,顺着这道裂缝,是不是有可能……改变扶苏那悲剧性的结局?至少,让他有所防备?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帝王,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去他的历史惯性!既然机会摆在眼前,为什么不试试?
哪怕只是让这个孩子多一分警惕,多一线生机!
我立刻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本书——《帝王心术与权臣辨识》。
这本书比《上下五千年》更直接,更侧重于权谋和驭下之道。
我把书郑重地塞到扶苏手里!
“阿苏,这本书,你拿回去,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牢牢地记在心里。”
我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严肃,“它不会告诉你未来发生了什么,但它会教你,如何做一个皇帝,如何识别身边的人是忠是奸,如何防范像赵高、李斯那样包藏祸心的小人。”
扶苏接过书,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着。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姐姐,我明白了。我会看的,一定会认真看。我不会……再像书上写的那么傻了。”
我从少年的声音李听出了坚定的决心。
就在这时,赢政拎着两瓶矿泉水,从那边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们,扬了扬手中的瓶子:“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扶苏迅速将书藏进袖子里,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没什么,父皇,姐姐在跟我说房子以后的样子呢。”
赢政不疑有他,把水递给我们,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几口。
他看着眼前的地基说道:“等着吧,最多半年,寡人这行宫……哦不,别墅,就能拔地而起!”
我看着这对父子,一个努力适应现代,一个在古代艰难成长,心中感慨万千。
秦朝,咸阳城。
夜色如墨,偶尔传来的巡夜卫的脚步声,以及更夫的梆子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赵高的府邸深处,书房点着油灯。
一个身影,正临窗而立。他抬头望着天际的弦月,脸上没有那位权宦的阴鸷,反而充满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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