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科考站断电,黑暗中只有它尾巴的蓝光照明。
借着微光,我看见通风管的栅栏在缓慢变形,应该是被高温融化的。
(家中)
家里的电台发出“嘭”的一声,冒出一缕青烟。
老妈刚端上桌的饺子汤泛起了涟漪。
“见鬼了……”
蒋烨盯着突然正常工作的电台显示屏,上面跳出一串坐标。
“这是……西藏?”
紧接着,电台里传出老妈自己的声音,却是从二十年前的录音带里放出来的:
“汤要凉了!快把7号实验体放出来!”
现实中的老妈手一抖,汤勺掉进了锅里。
她盯着电台,脸色煞白:“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
电力恢复时,通风管前多了个金属小盒。
小七用爪子扒开盒盖,里面是盘标着“载体营养配方”的磁带。
我正要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走廊尽头。
他举起手电的瞬间,我认出那是我爸年轻时戴的眼镜款式。
但下一秒,人影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扭曲着消失了。
小七叼着盘磁带跑回来,尾巴上的蓝光忽强忽弱。
我颤抖着把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先是炒菜的声响,然后是年轻母亲的声音:“饺子馅按这个比例,载体才能维持人形转换。”
录音放到这里时,家里那边的电台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蒋烨的惊呼:“妈!饺子馅!
我低头看着磁带盒的背面,贴着的配方表上写着:“猪肉300g,白菜200g,孜然5g,辣椒粉……”,这和老妈平时调的馅料完全一样!
小七跳上控制台,爪子拍在某个按钮上。
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个画面:TS-7的现任主管拿着猫形装置走向湖边,而装置上的编号清晰可见——“07”。
录音机里,年轻父亲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记住!当两个时空的辣条香气重合时,通道会……”
与此同时,科考站里弥漫起浓郁的辣条味。
“咚!”
通风管里传来一声闷响,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
小七的尾巴瞬间绷直,蓝光在墙上照出一个箭头,直指走廊深处的安全门……
掉在地上的金属牌滚到我脚边,小七比我更快地扑过来,用爪子按住那块锈迹斑斑的牌子。
我弯腰捡起,擦掉上面的灰尘。
金属牌上刻着“小七原型机-07”,边缘还有父亲的潦草字迹:“稳定性测试通过”。
翻到背面,则是母亲工整的小字:“当猫尾巴缠手腕,代表认主完成”,我顺势看向小七,它的尾巴正无意识地绕在我脚踝上。
手指突然发颤,金属牌边缘的锈迹刮破了皮肤。
血珠渗出,我莫名地喊了声:“哥……”
(家中)
家里的餐桌上,蒋烨抬头,手里的螺丝刀“啪”地掉进电台零件堆。
“怎么了?”老妈正在摆饺子,发现馅料不够,“再调点馅。”
哥哥盯着亮起来的电台屏幕说:“小妹遇到麻烦了。”
老妈的动作顿了顿。她抓起面团,三两下捏出个猫爪形状的饺子:
“吃饱才有力气救人。”
说着把饺子按在坐标图旁边,馅料刚好盖住西藏的湖泊位置。
……
金属牌在我的手里逐渐发烫,小七的蓝尾巴猛地指向了安全门。
监控屏幕上的TS-7主管已经走到湖边,正把猫形装置往水里放。
“走!”
我抓起小七冲向安全门。
门锁闪着红光,需要密码。
小七从我的怀里跳出去,爪子按在键盘上——。
门打开了,电台杂音从身后传来,是从通风管里传出的家里的电台声音:“……信号干扰……婴儿……猫叫混合……”
我僵在原地。
这声音我记得。小时候家里那台老收音机的电流声,混杂着我婴儿时期的哭声,还有猫叫?
小七突然咬住我裤腿猛拽。
安全门后是条向下的金属通道,墙壁上满是发光的猫爪印。
我们刚冲进去,身后就传来爆炸声,TS-7的人闯进来了!
“靠!”
(家中)
家里的电台播放起诡异音频:婴儿啼哭混着猫叫,还有年轻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老妈手里的擀面杖“咚”地掉在地上。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抖,“你妹小时候,家里根本没养猫!”
蒋烨盯着电台显示屏,上面的频谱图已经形成了猫耳形状,冷静地说道:“除非……那不是真的猫。”
……
通道尽头是个圆形舱室,中央控制台上摆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另一个小七?
我摇摇头,是猫形的金属骨架,只有尾巴是蓝色的。
控制台屏幕自动亮了起来,显示着TS-7车队正包围科考站的实时画面。
有个穿防护服的人手持探测器,屏幕上标注着“生命体征扫描中”。
小七跳上控制台,把金属牌塞进某个凹槽。
全息投影在此展开,是年轻时的父母,穿着白大褂站在这个舱室里。父亲手里抱着个婴儿——是我?!
“时空锚点已建立。”投影里的父亲说,“通过猫形载体连接1999年和2023年……”
母亲的声音接着响起:“记住,当两个时空的辣条香气重合……”
她怀里的黑猫突然抬头,蓝眼睛直视现在的我。
“就是通道最稳固的时刻。”
……
通风管里飘来辣条香气,和家里厨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此时我如梦初醒——录音里母亲的声音之所以没说过,是因为那来自平行时空的“她”!
小七全身的毛炸开,金属舱室开始剧烈震动。
控制台弹出警告:“TS-7突破外围防御”,而家里那边的电台传来哥哥的喊声:“妈!饺子摆出的坐标!”
我抱着小七冲向角落的应急通道,最后瞥见屏幕上,TS-7主管手里的猫形装置正在变形,逐渐呈现出小七的轮廓……
应急通道的门在身后“砰”地关闭,小七也从我的怀里挣脱。
它轻巧地落在地上,尾巴上的蓝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着。
然后我看到了——它的眼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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