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屏幕同时切换,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研究资料。
父亲的字迹随处可见,有些段落被母亲用红笔圈出,旁边画着辣条图案。
萧烬的影像接着出现在主屏幕上,比之前几次都要清晰:“听着,镜像世界只能维持到下次满月。”他指了指角落里闪烁的日历,“你哥在家争取时间,但TS-7已经……”
整个控制室开始剧烈震动,小七“喵”地惊叫起来,它刚恢复的蓝尾巴又开始褪色。
萧烬的影像扭曲了一瞬:“快走!他们启动了干扰器!”
我抱起小七冲向侧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条向下的通道,壁上满是发光的箭头。
萧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住,满月前带它回来充能!”
通道尽头是片倒挂的湖泊。
我们跳进了水里,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
这次是往下掉,往真实世界的方向坠落。
小七的尾巴紧紧缠着我的手腕,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蓝色轨迹。
最后一瞥中,我看见控制室的屏幕定格在TS-7基地的画面: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湖边,手里拿着个猫形的金属装置,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冷水呛进了鼻腔,我本能地抱紧小七。
下坠感突然消失,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地面。
睁开眼,头顶是再熟悉不过的西藏夜空——我们回来了。
“咳咳!”
我撑起身子,小七从怀里滚出来,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
它抖了抖身子,水珠甩在我脸上,带着点辣条味。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我们入水的地方。
面前矗立着半埋在地下的金属建筑,门框上锈蚀的铭牌勉强能辨认:“07号观测站”。
月光照在入口处,那里有串新鲜的猫爪印,闪着微弱的蓝光。
小七已经跑到门前,爪子扒拉着门缝。
我走近发现门是虚掩的,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来。
推门进去的瞬间,霉味混着某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老妈特制的辣条香料。
“有人吗?”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没人应答,但墙壁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出满墙的文件和照片。
小七“喵”一声,跑到墙边用爪子扒拉某个文件夹。
牛皮纸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下面手写标注:“TS-7前身实验记录(1999.8.15)”。
翻开第一页,我的手指僵住了。
黑白照片里,十几只幼猫被固定在不锈钢台上,每只后颈都贴着电极片。
照片角落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那肩膀的弧度像极了父亲。
“这……”我喉咙发紧。
小七忽然跳到文件堆上,尾巴炸开,对着某张照片发出“嘶嘶”的威吓声。
照片里,一只蓝眼睛的黑猫正在接受检查,而实验员的手腕上戴着母亲常戴的那款橡皮筋。
文件边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母亲的字迹龙飞凤舞:“辣条油可稳定载体,建议添加花椒”、“第七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改用芝麻油调和……”
小七竖起耳朵,转头看向走廊的深处。
与此同时,我口袋里的折扇变得很烫——
(我家)
“啪!”
家里的餐桌上,蒋烨手里的螺丝刀掉进电台零件堆。
老妈擀饺子皮的动作顿了顿:“又怎么了?”
“这个频段,”哥哥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布满锈迹的电路板上轻轻摩挲,“刚才有信号。”
老妈翻了个白眼:“破铜烂铁能有什么信号?”她手里的擀面杖敲得案板咚咚响,“修不好就别修,洗手吃饭。”
蒋烨没答话,继续拧着某个旋钮。
突然,老式电台的喇叭里传出刺耳的雪花音,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声的呼喊“重力参数错误……重复……重力参数……”
老妈手里的擀面杖“咣当”掉在地上,她脸色煞白:“这声音……”
……
小七的爪子拍在实验记录某页上,我低头看去,是份音频档案记录:“1999年8月15日,载体稳定性测试,录音编号07”。
旁边贴着母亲写的便利贴:“老蒋喊话时记得加辣条油,信号能传更远”。
墙角有台老式录音机,我鬼使神差地按下播放键。
磁带转动发出“沙沙”声,接着传出和家里电台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声:“重力参数错误……重复……重力参数……”
小七猛地扑向通风管道,对着铁栅栏龇牙咧嘴。
我飞快地跑过去,栅栏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边缘还粘着几根蓝色猫毛。
我蹲下来摸了摸通风管的抓痕,指腹沾上些蓝色粉末,和小七尾巴上的荧光是一样的。
录音机还在沙沙作响,父亲年轻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那句警告。
“奇了怪了!”
我掏出辣条油,滴了几滴在磁带上。油珠刚渗进去,录音突然清晰了十倍:“核心区温度异常,猫形载体出现排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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