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半信半疑地歪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认识李暄？”
王言靠在办公桌边，阳光将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有个妹妹在她班上。前几天李暄出车祸了。
“根据你的描述，我确定我们说的是一个人。”
“原来如此！”李梦瑶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
她突然向前一步，额头抵在王言肩窝里，像只找到巢穴的雏鸟，“从进门就闻到你身上这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她鼻尖翕动着，贪婪地嗅着那股混合着草药与阳光的气息。
“难怪我惊醒时第一个想到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味道。”
“她一定很喜欢你。”
王言默许了她的靠近，手指轻拍她后背。
过了片刻，李梦瑶终于直起身，脸颊微红。王言撕下便签写好医院地址递过去：“她在三号楼VIP病房。”
李梦瑶攥紧纸条，如释重负地跑出门，马尾辫在走廊光影里跳跃着消失。
王言踱到窗边。楼下梧桐道上，学生们拖着行李箱嬉笑打闹，蝉鸣混着告别声织成盛夏序曲。
感受着校园欢快自由的气息，王言的心情好了起来。
手机“叮咚”一响，购物APP的物流通知弹了出来：
网购的高热能量棒来了，据说吃一根一整天都不用吃饭。
还有密闭性极好的耳塞，一顶小帐篷，不然回到杂物室，天花板老是掉灰，这也不是个事啊。
折叠伸缩床，一个投影仪，杂物室根本不可能放下一个大电视，不过天花板的面积还是挺大的，一个配套的电脑。
还有全套的床上用品，全都是买的卡通小白狐的图案哦，小白一定会喜欢的。
对了，还必须买一个门，这样她们就踹不动了，想让我去当男仆免费劳动想都别想，别的女仆都有工资的王言没有。
王妍认真选购了一会儿，终于挑中一款。
防盗合金门（商品详情：抗爆破踹击，附赠“男仆罢工中”门牌）
买！
直接寄到柳家庄园。
王言利落下单。支付成功的提示音里，他想起账户里那笔钱——当初卖给柳如霜歌的收益，到今天都没用完。
鬼使神差点开音乐软件，评论区炸锅般刷屏：“失踪人口回归？”
“新歌呢鸽王！”。榜单首位赫然是柳如霜的名字，听歌时长：2159小时。王言盯着数字嗤笑：“三首歌循环两年？
就算你是我的粉丝。坏女人就是坏女人。”
“言老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言转身。林绾笙正扶着门框，眼泪断线珠子般滚落，睫毛膏晕开两道灰痕。
穿的碎花裙还沾着干结的泥土块似乎是来的路上倒在泥地里了一般。
“我要走了。”
王言走近一步，掏出手帕递给她，“家里定的婚约。”
见她瞳孔骤缩，王言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表现得苦涩一点。
“我的订婚对象正用近乎胁迫的方式逼我回去嫁给她，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不会放过我的，说只要我不妥协，就会亲手毁掉我的事业 —— 不仅要到处散播谣言羞辱我，甚至还丧心病狂地威胁，要把侮辱我的视频在我任教的学校里到处传播……”
王言说着，眼眶里的泪水不住地打转，声音都带着颤抖，仿佛自己讲述的可能性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一般。
林绾笙攥紧手帕说不出话。她想起母亲念叨的“门当户对”，想起电视剧里被迫分离的苦命鸳鸯——原来艺术真源于生活。纯情少女的初恋还没发芽就被碾碎，她哭得肩膀直颤。
看着完全入戏的林绾笙不由得感叹，还是小除女好啊，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
“走，”王言忽然抽走她揉烂的手帕，“请你吃烧烤。”
林绾笙愣住了，似乎有点疑惑为什么王言情绪转变的这么快？
但还是默默地跟在王言后面。
烤架上的羊肉串滋滋冒着油星，孜然粉混着辣椒面的香气在夏夜的空气里浮动。
油烟裹着孜然香扑面而来。老板熟稔地吆喝：“哟！小情侣又来啦？”林绾笙耳根通红，王言却已拽着她坐到老位置坐下。
王言没碰眼前的烤串，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起雾的啤酒杯壁，目光穿过袅袅的油烟，落在对面林绾笙沾着一点辣椒粉的唇角——那点红，像落在雪地上的一瓣梅花。
“林老师，”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清晰地落在林绾笙耳中，带着一种沉淀下来的疲惫和一丝冰冷的决绝，“我一点都不爱他。”
林绾笙握着竹签的手停顿在半空，茫然地看着他，咀嚼的动作也忘了。
“所以我逃离了那个地方。”
王言的声音沉下去，像坠入深井的石子，“那个家，外面看着金光璀璨，内里却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控制。每一寸空气都像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向牢笼低头。”
王言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倦，“对她，对那个所谓的‘家’，只有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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