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舟的船帆被北方海域的凛冽寒气冻得发脆,船身劈开泛着靛蓝光泽的冰浪,朝着寒水渊的方向破浪疾驰。越靠近这片水族圣地,空气中的灵韵就越发刺骨,海风裹挟着细碎的冰刃抽打在甲板上,竟在船舷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甲——这不是寻常的低温,而是水系灵脉被邪力扭曲后,散发出的“噬魂寒”,每一缕灵韵都像针一样扎进修士的灵脉,与青木岭的温润腐朽截然不同,这里的危机藏在冰封之下,更显阴毒。
秦烈立在船头,掌心的火灵引泛着微弱的暗红,比在青木岭时又弱了三成。他能清晰感知到,前方海域的水系灵脉正处于“逆乱”状态:本该温顺流淌的水泽之力,此刻却像煮沸的开水般翻腾,其中掺杂着一股灰蓝色的邪浊气息,两种力量相互绞杀,连龙鳞舟上的五行残片都剧烈震颤,那枚泛着幽蓝的水系残片更是躁动不安,边缘的灵纹裂痕中,竟渗出了一丝灰蓝色的邪水——这是残片与水灵引的共鸣被邪力污染的征兆。
“水系残片快撑不住了。”太一抱着混沌珠匆匆赶来,混沌珠表面萦绕的五枚残片中,水系残片的蓝光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曳的残烛,“残片与寒水渊的水灵引有深层共鸣,现在灵韵断断续续,恐怕寒水结界不是‘破损’,而是被人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赤玄站在船舷边,冰脉之力在眼底流转,却比往日滞涩许多——这片海域的邪水之力与冰脉同源,竟能干扰他的灵脉运转。他抬手弹出一道冰棱,试图穿透前方厚重的灰雾,可冰棱刚飞入雾中,就被一股无形之力裹住,瞬间蒙上一层灰蓝邪霜,坠落时砸在浪尖,连浪花都冻结成带着浊痕的冰粒。
“那不是普通的雾,是‘黑水噬魂雾’。”赤玄收回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雾里混着黑水阁的‘邪水毒’和幽骨门的‘腐源丝’,我的冰脉视线只能穿透一成,而且冰脉运转会被邪水牵引,稍有不慎就会引邪入体。”
药老蹲在甲板角落,面前的瓷瓶摆成两排,左手捏着泛着莹蓝的“冰髓护脉丹”,右手将“破浊散”装入玉瓶。他捏起一枚“冰髓护脉丹”,丹药刚离丹炉,表面就结了一层冰花:“黑水阁的邪水毒能冻住灵脉,幽骨门的腐源丝藏在邪水里,等修士被冻僵,再顺着灵脉钻进去啃噬灵力——一冻一腐,比腐木蛊阴毒十倍。这‘冰髓丹’能护住灵脉不受冻,‘破浊散’要兑水服,能化掉体内的腐源丝,你们每人带十五枚,别省着用。”
石峰扛着石斧凑过来,斧刃上还沾着陨金窟的浊痕,他伸手摸了摸甲板上的冰甲,刚触到就猛地缩回手:“这冰咋还带刺?俺的土脉都能感觉到里面的邪劲,比陨金窟的浊金蛊还难缠!”
“难缠的还在后面。”药老收起瓷瓶,背起药篓时,药篓上都凝了层白霜,“寒水结界是用水族千年积累的‘冰髓晶石’铺成的,一旦被邪水和腐源攻破,整个寒水渊的水系灵脉会倒灌,水族修士以水为脉,灵脉会被直接冻成‘冰渣脉’,比木族的灵脉枯竭更惨——连救都救不回来。”
话音未落,龙鳞舟突然剧烈晃动,船底传来一阵“咯吱”的冰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啃噬船板。秦烈低头望去,只见海面下浮现出无数道灰蓝色的影子:那些影子形如游蛇,体表覆盖着粘稠的黑冰,顶端还长着尖锐的冰牙,正疯狂啃咬船底的灵纹——是被黑水阁邪术控制的“寒水噬船蛇”,本是寒水渊的护海灵植,此刻却成了索命的怪物。
“是邪水控灵术!”赤玄立刻催动冰脉,在船底凝结出一层厚冰,可黑冰刚触到噬船蛇,就被蛇身上的邪水腐蚀,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灰蓝色的黑水,顺着船底缝隙渗了进来。
“普通冰脉没用!”秦烈掌心燃起朱雀真火,刚要出手,却被太一拦住。
太一将水系残片按在船舷的灵纹上,淡蓝光韵顺着灵纹蔓延至船底,海中的噬船蛇瞬间停下动作,体表的黑冰竟开始消融,露出原本的冰蓝色:“水系残片能唤醒它们的本灵,这些噬船蛇只是被邪水迷惑,还没彻底沦为傀儡。”
果然,随着残片光韵扩散,噬船蛇纷纷退回海中,朝着寒水渊的方向摆动,像是在指引众人避开雾中的陷阱。秦烈松了口气,收回真火,却发现掌心的火灵引几乎要熄灭——水克火,这片海域的邪水之力更甚,他的火脉被压制到只剩两成,连朱雀真火都烧得有气无力。
“秦烈,含着这个。”药老递来一株泛着淡蓝的灵草,“这是‘融冰草’,能中和一部分水脉压制,还能防邪水入体。”
众人接过灵草含在口中,一股清凉气息顺着喉间滑入灵脉,秦烈顿时感觉火脉的滞涩感减轻了几分。龙鳞舟顺着噬船蛇指引的方向,缓缓驶入黑水噬魂雾中。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三尺,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冰刃划过雾气的“嘶嘶”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咔嚓”冰裂声——那是灵脉被冻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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