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舟的船帆被西海域的烈风鼓得笔直,船身劈开泛着墨绿的浪涛,朝着青木岭的方向疾驰。不同于陨金窟海域的冷冽金属气息,越靠近东方青木岭,空气中的灵韵就越发湿润粘稠,连海风都裹着细碎的青绿色木屑,落在甲板上便化作转瞬即逝的灵雾——这是木系灵脉外泄的征兆,也是古木结界破损的预警。
秦烈立在船头,掌心的火灵引泛着暗红微光,却比往日黯淡了几分。他能清晰感觉到,前方海域的木系灵脉正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像是一片被狂风肆虐的森林,原本蓬勃的生机中掺杂着浓郁的腐朽气息,两种力量相互撕扯,连龙鳞舟上的五行残片都开始剧烈震颤,其中那枚泛着青光的木系残片尤为躁动,边缘甚至渗出了细密的灵纹裂痕。
“木系残片的预警越来越强了。”太一抱着混沌珠快步走来,额角渗出细汗,五枚残片在珠旁环绕成圈,木系残片的青光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残片与青木岭的木灵引有共鸣,现在灵韵微弱到几乎要断联,恐怕木灵引已经被浊源侵蚀得很深了。”
赤玄站在船舷边,冰脉之力在眼底流转,试图穿透前方厚重的青雾:“前面的海域被浓雾笼罩了,那不是普通的海雾,是木系灵脉紊乱形成的‘迷木雾’,里面混着浊源的气息,我的冰脉视线只能穿透三成。”他指尖弹出一道冰棱,刚飞入雾中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绕,冰棱瞬间蒙上灰败的色彩,坠落海中时连激起的浪花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药老蹲在甲板角落,面前摆着数十个瓷瓶,正将刚炼制好的“清腐丹”装入瓶中。他捏起一枚丹药,丹药表面泛着莹润的绿光,却在接触空气时微微发黑:“这‘迷木雾’里掺了‘腐木蛊’的虫卵,一旦吸入体内,蛊虫会顺着灵脉钻进丹田,把活人的灵力啃成朽木。幽骨门这是把青木岭当成了养蛊场,连海域都不肯放过。”
石峰扛着石斧凑过来,斧刃上还沾着陨金窟战斗残留的浊源黑痕,他伸手摸了摸甲板上的青绿色木屑,刚触到就皱起眉头:“这木头渣子咋还扎手?俺的土脉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死气,比陨金窟的浊金蛊还恶心。”
“恶心的还在后面。”药老收起瓷瓶,背起装满丹药的药篓,“青木岭的古木结界是用千年古木的根系编织的,一旦被浊源破坏,整个岭的草木都会沦为腐蛊的温床。木族修士以草木为脉,结界破了,他们的灵脉也会跟着受损,咱们赶到时,恐怕要面对一群灵脉枯竭的木族人和满岭的腐蛊傀儡。”
话音刚落,龙鳞舟突然剧烈晃动,船底传来一阵“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无数东西在啃噬船板。秦烈低头望去,只见海面下竟浮现出无数道青黑色的影子,那些影子形如藤蔓,体表覆盖着粘稠的黑液,正用顶端的尖刺疯狂钻击船底——是被腐木蛊寄生的“海藤怪”,青木岭海域特有的守护灵植,此刻却成了拦路的怪物。
“这些海藤被蛊虫控制了!”赤玄立刻催动冰脉之力,指尖弹出数道冰墙,将船底团团围住。冰墙刚触到海藤,就被其体表的黑液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黑水。
“普通冰脉没用!”秦烈掌心燃起朱雀真火,刚要出手,就被太一拦住。
太一将木系残片按在船舷上,淡青光韵顺着船底蔓延,海中的海藤怪瞬间停下攻击,体表的黑液竟开始消退,露出原本的青绿色:“木系残片能唤醒草木的本灵,这些海藤只是被腐蛊迷惑,还没彻底沦为傀儡。”
果然,随着残片光韵的扩散,海藤怪们渐渐恢复神智,藤蔓缓缓缩回海中,朝着青木岭的方向摆动,像是在指引众人穿过迷木雾。秦烈松了口气,收回真火,却发现掌心的火灵引又黯淡了几分:“火克木,靠近青木岭,我的火脉之力会被压制,接下来的战斗,要靠你们多撑着点。”
“放心,俺的石斧不怕木头!”石峰拍着斧刃大笑,“不管是腐蛊还是杂碎,俺一斧下去全劈成渣!”
赤玄点头:“我的冰脉虽克木,但对付浊源的腐朽之力还算有效,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冰脉暂时冻结灵脉紊乱的区域。”
药老从药篓里掏出几株泛着绿光的灵草,分给众人:“这是‘醒木草’,含在嘴里能抵御腐木蛊的虫卵,还能缓解木系灵脉的压制,你们先带上。”
众人接过灵草含在口中,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间滑入灵脉,秦烈顿时感觉火脉的滞涩感减轻了几分。龙鳞舟顺着海藤怪指引的方向,缓缓驶入迷木雾中。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丈许,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海风穿过雾气的“呜咽”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树木断裂声。
“小心点,雾里有东西。”赤玄突然停下脚步,冰脉之力在周身凝聚成盾,“我能感觉到,周围的雾气里藏着不少腐蛊傀儡,数量至少有上百。”
秦烈掏出火灵引,暗红微光在雾中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他刚要往前走,就听到左侧传来“咔嚓”的声响,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黑色的身影从雾中冲出——那是一具木族修士的尸体,体表缠绕着腐木藤蔓,双眼泛着灰败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把木剑,朝着秦烈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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