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舟破开南海碧浪时,甲板上的赤焰三首狮仍维持着巴掌大小的模样,蜷在秦烈膝头打盹。赤红鬃毛泛着细碎火光,与混沌珠流转的五彩光韵交相辉映,将秦烈腰间的赤霄剑都染得暖融融的。石坚靠在船舷边,指尖摩挲着怀中玉瓶,瓶身金光温顺如溪,石渊的灵识沉寂其中,却总在船身转向北境时,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
“再有一日航程,就能进入‘冰焰海域’了。”灵汐捧着星纹石走来,石面上星光勾勒出蜿蜒的海域轮廓,北方尽头凝着一团冰蓝与赤红交织的光团,“那是通往灵脉泉的必经之路,星象显示,海域底下藏着守山族的古墟,而且……”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石面边缘的一缕灰雾,“这里的浊气残留比焚天谷更淡,却带着冰寒的死气,像是被什么力量冻结过。”
太一走到她身侧,混沌珠悬浮掌心,五枚残片忽然齐齐转向北方,土属性残片的橙光尤为炽烈:“五行残片在呼应冰焰海域的灵脉。石渊前辈说灵脉泉需五行共鸣解印,这冰焰海域,恐怕藏着解开封印的关键线索。”
秦烈揉了揉膝头的小狮子,赤焰似被“冰焰”二字惊醒,抬起小脑袋,右首喷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火星,落在甲板上,竟瞬间灼出个浅坑。“这小家伙倒是敏感。”他笑着拎起赤焰后颈,朱雀真火顺着指尖缠上小家伙的鬃毛,赤红火光与赤焰的火焰相融,竟催得它身形涨大了几分,化作半臂长短的小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腕。
“赤焰的火灵之力在恢复。”药老拄着拐杖走来,袖中飘出三枚莹白的丹丸,落在石坚、秦烈与赤玄手中,“这是‘冰焰丹’,冰焰海域的海水掺着上古冰脉寒气,寻常灵力护体会被冻伤,含着这丹丸能借丹火中和寒气。老夫总觉得那海域不简单,你们且先备着。”
赤玄捏开丹丸闻了闻,蛟族对水系气息本就敏感,鼻尖已隐约嗅到北方传来的冰寒水汽,混着淡淡的火灵余韵——那是冰与火相撞才有的特殊气息,绝非自然形成。他握紧海兽骨长矛,矛尖的冰蓝光纹微微颤动,似在预警。
船行至暮色四合时,海面忽然起了变化。原本碧蓝的海水渐渐泛出青蓝,浪涛里凝着细碎的冰晶,拍在船舷上,竟发出“咔嚓”的脆响。甲板上的温度骤降,秦烈周身的朱雀真火不由自主地暴涨几分,才勉强挡住寒气。赤焰从他怀中跳出,落在船首,三只小脑袋齐齐转向北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周身火焰明灭不定,似在忌惮什么。
“不对劲!”石坚猛地站直身子,怀中玉瓶突然发烫,金光透过瓶壁,在空气中投射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三百年前的冰焰海域,怒涛翻涌,冰棱与火柱在海面交织,石渊身着青袍,手持灵墟秘钥,身后跟着几位守山族长老,正与一群浑身裹着冰浊之气的怪物厮杀。画面里,石渊将火属性残片按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上,礁石瞬间爆发出赤红火光,逼退了冰浊怪物,礁石上刻着的守山族符文,与灵脉塔的火纹锁竟有七分相似。
“那是守山族的‘封浊礁’!”石坚瞳孔骤缩,灵识里突然涌入石渊急促的声音,不再是温和的叮嘱,而是带着惊惶的警示,“冰焰海域有‘冰浊傀儡’,是罗睺残魂污染上古冰脉所化!封浊礁下藏着冰脉秘钥,若被冰浊傀儡夺走,灵脉泉的双生封印会彻底锁死——”
话音戛然而止,玉瓶的金光瞬间黯淡,只余下微弱的余温。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道丈高的冰棱从浪中劈出,直刺龙鳞舟的船底!
“小心!”赤玄纵身跃起,海兽骨长矛横扫,蛟力凝成长长的冰蓝光刃,狠狠劈在冰棱上。“咔嚓”一声脆响,冰棱碎裂成漫天冰晶,却在落地前突然化作数十只巴掌大的冰虫,通体泛着灰蓝,裹着淡淡的浊气,朝着甲板上的众人爬来。
“是冰浊傀儡的分身!”太一掌心混沌珠暴涨清光,五彩光韵化作光网,将冰虫拦在半空。光网触到冰虫的瞬间,竟腾起阵阵白烟,冰虫身上的浊气与光韵相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浊气掺了冰脉寒气,能冻蚀灵力!”
秦烈挥剑上前,朱雀真火化作火鞭,朝着光网中的冰虫抽去。赤红火鞭扫过,冰虫瞬间被灼成水汽,却有更多的冰棱从海中升起,这次的冰棱里,竟裹着半人高的傀儡——浑身由冰晶组成,胸口嵌着一块灰蓝的浊晶,手臂化作冰刃,踏着浪涛,朝着龙鳞舟扑来。
“赤焰,帮忙!”秦烈低喝一声,膝头的小狮子猛地跃起,身形在半空暴涨,恢复成半丈高的模样,中间头颅喷出一道炽烈的火柱,撞在最前的冰浊傀儡身上。冰火相撞,冰傀儡瞬间融化大半,却又借着海水的寒气重新凝聚,胸口的浊晶亮起灰蓝光,竟将赤焰的火柱冻成了冰棱!
“这傀儡能借冰脉重生!”石峰举起石斧,青光凝聚成巨斧,朝着傀儡的浊晶劈去。“嘭”的一声,浊晶裂开一道缝隙,冰傀儡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彻底碎裂,反而有更多的冰浊傀儡从海中钻出,密密麻麻的,将龙鳞舟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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