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论坛的茶歇时间,阳光透过会场雕花窗棂,在木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薇抱着一摞文创样品蹲在休息区的长桌旁,正小心翼翼地把“霜染窗棂”铜铃摆成小扇形,指尖刚碰到铃身的红绳,就被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叫住:“这位小姑娘,你这铜铃上的纹样,看着倒是眼熟。”
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温和的眼睛里。说话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建筑师,鬓角的发丝梳得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老花镜,身上的深灰色休闲西装熨得笔挺,手里还拎着个印着建筑协会logo的保温杯,一看就是业内资深人士。
林薇赶紧站起身,下意识地拢了拢风衣下摆,胸前的迷你铜铃“叮铃”响了一声,像在打招呼:“老师您好,您认识这个纹样?”她有点受宠若惊,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桌角的桌布,指节微微发白——这位老建筑师她在论坛手册上见过,是国内建筑界的泰斗级人物,没想到会主动跟她搭话。
老建筑师弯腰拿起一枚铜铃,指尖轻轻摩挲着铃身的窗棂纹路,眯着眼睛笑:“太认识了!这是老北京胡同里常见的‘步步锦’窗棂,我年轻时住的那院儿,门窗全是这个纹样,只是你这上面加了点曲线,更灵秀了。”他把铜铃递还给她,目光落在桌上的剪纸书签上,眼睛一亮,“这剪纸也不错,‘春燕归巢’的题材,剪得干净利落,是跟哪位非遗大师学的?”
“是跟我们江城的张老师学的!”林薇的紧张瞬间被兴奋取代,眼里亮得像星星,语速都快了几分,“这铜铃的纹样,是我结合了江城老巷的窗棂和北京胡同的‘步步锦’改的,想做南北文化的碰撞。您说的那院儿,还在吗?我特别想去看看老北京的胡同窗棂!”
老建筑师被她的热情逗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温柔的弧度:“还在呢,就是去年翻新过,窗棂都保留原样了。说起来,我女儿特别喜欢你们‘小薇文创’的东西,上次在网上买了本‘老巷风物’笔记本,天天放在书包里,说上面的插画有‘家的味道’。”
“真的吗?”林薇惊喜地拍手,手里的铜铃又响了起来,“那太谢谢您女儿的喜欢了!我们那笔记本上的插画,都是我跑遍江城老巷画的,有陈叔家的理发椅,苏掌柜家的药柜,还有阿婆晒在窗边的腊肉,就是想把老巷的烟火气留住。”
她越说越投入,从铜铃的刻制工艺讲到剪纸的创新,从“老巷记忆展”的初衷说到文创孵化计划,眼里的光像藏不住的小太阳,连老建筑师手里的保温杯都忘了喝。旁边路过的几位设计师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也停下脚步,拿起桌上的文创样品翻看,时不时点头称赞。
“说得好啊!”老建筑师听完,忍不住拍了拍手,语气里满是赞许,“现在很多年轻人做文创,只追求好看,忘了文化的根。你不一样,你把记忆和情感藏在里面,这才是文创该有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手里,“我叫周启明,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机会来我工作室坐坐,咱们聊聊‘胡同文创+建筑研学’的合作,我想让更多孩子通过文创,了解老北京的建筑文化。”
林薇双手接过名片,指尖都有点发抖,名片上的字迹遒劲有力,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她紧紧攥着名片,像攥着个宝贝,连声道谢:“谢谢周老师!我一定去!我们刚好在做文创孵化计划,也想对接更多南北非遗资源,说不定能一起做个‘南北老巷对话’的项目!”
正说着,她太激动,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哗啦”一声洒了出来,溅到了老建筑师的西装裤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林薇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抓起桌上的纸巾,蹲下身去擦,手忙脚乱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您这西装贵不贵?我给您拿去洗,或者我赔您一件新的……”
老建筑师笑着按住她的手:“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咖啡渍,不打紧。”他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倒了点水在纸巾上,轻轻擦拭着裤腿,“年轻人嘛,热情点好,我年轻时跟你一样,聊起喜欢的东西就不管不顾,还曾把墨水洒在设计图上呢。”
这话逗得周围的人都笑了,林薇的脸却还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蹲在地上不肯起来。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扶了扶她的后背,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别急,我带了去污湿巾。”江屿的声音温柔又沉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蹲下身帮老建筑师擦拭,动作从容又细致,“周老师,实在抱歉,她一说起文创就容易激动。”
“不不不,是我聊得太投入了。”周启明摆了摆手,看着江屿的眼神满是欣赏,“江小子,你可藏着个宝藏搭档啊!林小姐不仅有想法,还懂文化、有温度,比你这闷葫芦会说多了。”
江屿失笑,指尖在林薇泛红的耳尖上轻轻捏了捏,语气带着点宠溺的无奈:“她确实厉害,我好多建筑设计的灵感,都来自她的文创理念。”他帮老建筑师擦干净裤腿,又拿起桌上的纸巾,把洒在桌上的咖啡渍擦干净,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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