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难怪今年你和你师父进山少了,原来是都把心血用在了兔子上。”武大掌柜看着忙碌的把风干好的兔子往仓库搬的村民。他有大半年没来仁义村了,没想到仁义村现在家家都养兔子,而仓库中还没有多少库存,可见这风干兔的生意是做开了。
陈苗笑着带武大掌柜往里走,“伯伯,供给天香楼的货都放在这边,您放心,绝对不会少了天香楼的货的。”
“伯伯当然放心,这不是想你家的辣椒油了,就来看看还有没有。”武大掌柜今年收到陈苗送的辣椒油,吃过之后就想让陈家给天香楼供货,但是辣椒的产量还是太少了,陈家今年手的辣椒,除了一部分要留种,大部分都要做风干兔,小部分提供给天香楼做辣味的菜。每年陈苗也会给村民们发辣椒苗,就是村民们能耕种的土地有限,只能在自家的菜园子里种一小块。况且辣椒需要精心打理,村民们更愿意把心血放在兔棚上。
“您要是想吃,让伙计送个话即可,何必要亲自跑一趟。”陈苗说。
“许久未出来走走了,意儿也想找你玩,我便带她一同来了。”武大掌柜随机挑了一只风干兔,捏了捏兔肉的弹性,闻了闻味道,对着日光照了照色泽,“难怪你们仁义村的风干兔在外面抢手得很,什么时候验货都不会出错。去年天香楼刚上这风干兔时,还有食客嫌贵,结果尝过一次就天天来催,现在只要和风干兔有关的菜,都成了咱们天香楼的招牌。”
说到这里,武大掌柜顿了一下,示意陈苗跟他一起出去。两人走到没人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地方,武大掌柜才继续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毕竟勉县县城小,没有能与我天香楼竞争的酒楼。但是府城那边已经出现了别家做的风干兔子,和府城的天香楼打起了擂台。东家可再三吩咐我要同你家好好感谢。”
这是陈苗到古代第一次遇到商业竞争,不免好奇追问武大掌柜是什么情况。
原来府城天香楼的香辣风干兔敢卖二两银子,一盘还只有半只兔子。这个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贵的离谱,对府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却不算什么。那些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就是“独一份”的东西,渐渐的,天香楼在府城那些酒楼的排名已然靠前,多少人就为了吃那口香辣味,大把大把往天香楼撒银子,听说外面有人卖预定香辣风干兔的席位,加价十两二十两都有人要。
这般的境况,其他的酒楼当然会有所行动。哪家酒楼不会做个风干兔子,都有自己的独特风味,偏偏天香楼的香辣味是别家没有的,就算别家酒楼用了生姜、胡椒、芥末、茱萸这些带了辣味的香料调制味道,也调不出天香楼做出来的香辣味。那些府城的达官贵人精着呢,一口就能尝出差别,转头还是往天香楼跑。
于是其他酒楼越蹦跶,越凸显香辣风干兔的独一无二,天香楼的生意越红火。
别家也不是没打听过天香楼的香辣风干兔从哪里来的,托人来天香楼打杂的、假装食客套话的,啥法子都用遍了。只是东家早有应对,除了让伙计们看紧些,还让伙计们与人闲聊的时候给出几个假消息,或说是从西域运来的,或说是南方商船带的稀罕物,总之把其他酒楼的探子绕得晕头转向。
除此之外,东家又送消息让武大掌柜要与陈家交好,另外陈家供给天香楼的所有货,天香楼愿意加价收。
“东家要谢的是你们的厚道,没有在兴元府附近把风干兔肉卖给第二家。”
陈苗笑着答道:“且不说之前我与师父将猎物卖与您,伯伯给的价钱公道,还总帮衬着我们。单单我们定的契书中将兴元府与其下二十一个县的独家代理权交于天香楼,我也不会把风干兔卖给别家。”
两人说着话进了陈家的院子。一眼便看到武意武意正踮着脚,两只小手正跟着王永好她们织毛衣的手法,指头不断做出一挑一绕的动作,那手腕转动的像模像样。
陈苗见她十指圆润没有粗茧,手指灵活,学的有模有样,又想起刚才被农妇们勾得毛茸茸的毛线团,心下顿时有了灵感。
这些天她正为招不到合适的编织工发愁。村里的婶子嬢嬢们常年下地、做农活,手掌磨出厚厚的老茧,指关节也有些僵硬,拿起细软的兔绒线,稍不注意毛线就被勾的毛毛糙糙,要么松紧不一,浪费了不少好毛线。
陈苗手里那一百二十多斤毛线本就不多,哪经得起这样耗?只有先暂停招收织毛衣的女工。
现在她有头绪了,农妇们的手粗不适合,不代表别处没有合适的人啊! 镇上和县城里,总有不少闲着、想赚外快的妇人,她们常年拈针绣花,手指灵巧又细腻,她们的手既不会勾坏兔绒线,学起织毛衣来肯定也快,正是陈苗理想的编织工人选。
话又说回武意,小姑娘还在专心的学织毛衣。
平日里在家武意就喜欢打络子。这姑娘性子静,不喜欢出门应酬,总是待在自己的闺房里,手里拈着五彩丝线,一圈圈绕、一扣扣编,不一会儿就能编出个精巧的络子来,还能心思巧妙的编出别人不会的结扣。陈苗就收到过她打的络子,是一串葡萄样式的,紫线编的葡萄粒圆润饱满,绿线的叶子脉络分明,连藤蔓的卷曲都编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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