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陆行俞事先取消了所有亲密环节,原本应该充满温情和喜悦的流程,变得如同走过场。
交换订婚戒指时,没有执手相看的深情,没有小心翼翼的佩戴。
侍者端着丝绒托盘上前,陆行俞和乔清初各自面无表情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枚戒指,自己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动作机械,毫无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咋舌,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必要的程序。
台下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这大概是他们参加过的最奇怪的订婚宴了——没有亲吻,没有拥抱,连交换戒指都像是各自为政。
乔清初戴着那枚冰冷的钻石戒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凉意,再看着陆行俞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侧脸,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绝望涌上心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却被她死死忍住。
她知道,她完了。
经过刚才那一闹,再加上此刻陆行俞毫不掩饰的冷淡,她这个“陆太太”的位置,恐怕从第一天开始,就注定是个笑话。
而乔眠,则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陆行俞如何用最冰冷的方式,完成这场他亲自安排的订婚。
看着乔清初如何从云端跌入泥沼。
她知道,陆行俞取消亲密环节,是为了反抗她那句“诅咒”。
但他不知道,这种极致的冷漠和疏离,本身就是对她“预言”的另一种应验。
他果然,连碰触乔清初,都感到难以忍受。
这场他试图掌控的订婚宴,从里到外,都成了一个冰冷的笑话。
而这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
谢时泽站在她身侧,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唇边那抹狡黠的笑意,忍不住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语气带着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看得这么入神?这场戏就这么好看?”
乔眠侧过头,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用气音回道:
“当然好看,毕竟……是我亲爱的姐姐和姐夫的好日子呢。”
谢时泽低笑,不再多言,只是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
而坐在不远处的池野,看着台上那对貌合神离的“准新人”,再看看乔眠与谢时泽之间亲昵的低语。
他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这场订婚宴,就在这样一种表面恢复平静、内里却暗潮汹涌的诡异气氛中,接近了尾声。
没有欢呼,没有祝福的掌声,只有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冷漠。
当司仪最终宣布仪式结束时,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乔清初几乎是逃也似的,在乔沁的搀扶下,踉跄着冲向了休息室。
陆行俞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接受着一些必要的、程序化的道贺,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上前的人都不自觉地感到胆寒。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再次落向了那个被谢时泽拥着、正准备离开的窈窕身影。
乔眠似乎有所察觉,在转身的瞬间,回眸看了他一眼。
那双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里,没有了之前的讥诮,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平静。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选择的未来。
陆行俞的心脏,像是被那眼神狠狠刺穿。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后悔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或许……真的做错了。
而此刻,拥着乔眠准备离开的谢时泽,却迎面撞上了不知何时堵在宴会厅出口处的高大身影。
池野。
他双手插兜,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先是冰冷地扫过谢时泽揽在乔眠腰间的手,然后,直直地看向乔眠,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们谈谈。”
这四个字,低沉,沙哑,带着特有的蛮横和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谢时泽揽在乔眠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桃花眼里寒光乍现,他将乔眠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挑衅的弧度:
“池爷,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或者……改天我再带眠眠登门拜访?”
池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谢时泽只是空气。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乔眠一个人身上,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耐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是恳求的意味。
“乔眠,我们谈谈。”
这一次,他叫了她的全名。
乔眠被他那过于专注的目光笼罩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那股濒临失控边缘的暴戾和一种深沉的复杂情绪。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乔眠红唇边那抹惯有的、慵懒的笑意缓缓收敛。
她轻轻抬起手,安抚性地在谢时泽紧绷的手臂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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