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向前迈了一小步,从谢时泽的保护圈里稍稍脱离出来,独自面对池野那骇人的气势。
她微微仰起头,她清艳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种极致的平静。
那双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平静地回望着池野,里面没有了之前的讥诮和疏离,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让人看不透的幽潭。
乔眠红唇轻启,用此刻却听不出情绪的娇软嗓音,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好。”
这个字落下得如此干脆,如此平静,反倒让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池野眼底那翻涌的暴戾都似乎凝滞了一瞬,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如此轻易地?
谢时泽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地想拉住她:“眠眠!”
乔眠侧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眼神却不容置疑:
“没事,就说几句话。”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你到车上等我吧,我很快就好。”
谢时泽看着她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他了解她,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爽和担忧,警告性地瞪了池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敢动她试试”,然后才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池野看着谢时泽离开,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得意,但很快又重新被更复杂的情绪覆盖。
他侧身,让开通往旁边休息室的道路,对着乔眠,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动作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蛮横,但比起刚才堵门的架势,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
乔眠没有看他,只是拎着裙摆,步履从容地朝着那间空着的休息室走去。
池野紧随其后。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
乔眠走到房间中央的沙发旁,却没有坐下。她背对着池野,微微仰头,看着墙上的一幅抽象画。
池野就站在门边,没有立刻靠近。
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锁着乔眠的背影,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未散的怒火,强烈的占有欲,一丝得逞的得意,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她刚才的顺从而产生的无措和更深沉的渴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张力。
最终,还是池野先沉不住气。
他迈开长腿,军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步靠近。
他没有走到她面前,而是在她身后极近的距离停下,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微热,能闻到她发丝间更清晰的香气。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带着雪茄的余味和浓烈的男性荷尔蒙,重重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
“为什么答应他?”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即将喷薄的怒火和嫉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
“谢时泽。为什么让他碰你?为什么让他陪你来这种地方?”
他的质问,带着他特有的霸道和蛮横,仿佛乔眠是他的所有物,她的任何行为都必须经过他的允许。
乔眠缓缓地、极其优雅地转过身,她抬起眼眸,平静地迎上池野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锐利眼眸。
没有害怕,没有心虚,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清醒。
“池爷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她微微歪了歪头,墨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眼神纯真又残忍,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男朋友?好像不是。”
“未婚夫?更谈不上。”
她每说一句,池野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周身的气压就更低一度。
“还是说……”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在他紧绷的、带着野性煞气的俊脸上流转,最终定格在他那双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眼眸上,轻轻一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池爷觉得,凭着上次在车里那番强取豪夺的架势,就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事了?”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池野的痛处,也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
“乔眠!”
他低吼出声,猛地伸手,狠狠一拳砸在了她身旁的沙发靠背上。
“砰!”的一声闷响,柔软的沙发深深凹陷下去,彰显着这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
他俯身,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滚烫的呼吸激烈地交融。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此刻赤红,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暴戾和一种被戳破心思的狼狈,死死地盯住她近在咫尺的、依旧平静无波的脸。
“你明知道爷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爷看上你了,从见你第一面就他妈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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