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抿嘴笑道:“我家姑娘和可卿姐姐岂会让他占了便宜?他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薛宝钗轻轻拉了拉莺儿,岔开话题道:“林妹妹,你和二太太可谈完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秦可卿轻啧一声,打趣道:“瞧你急的,宝丫头。”
“你!”
林黛玉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道:“好了,别在这儿闹了,咱们先回府吧。”
这时,史湘云从薛宝钗身后探出头来,一头扑进林黛玉怀中,哽咽道:“林姐姐,终于又见到你了……”
林黛玉先是一怔,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别怕,若是不愿留在这儿,便随我们一同回府。”
“府上空房多的是,多你一个也不碍事。”
史湘云惊喜抬头,眼中含泪:“多年未见,我有好多话想与林姐姐说,今夜能和你同住吗?”
林黛玉本想去找岳山,可看着怀中撒娇的史湘云,终究不忍拒绝,只得无奈道:“好,依你。”
“况且,岳大哥今日或许宿在宫中,未必回来。”
“这与安京侯有何干系?难道还需他准许不成?”史湘云眨了眨泪眼,疑惑问道。
周围众女闻言,神色微妙,纷纷别过脸去。
林黛玉脸颊微红,心中懊恼:“糟了,房里没了贾家的人,竟一时失言,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得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还未等她开口,妙玉却急切问道:“林姑娘,我也想带师傅去安京侯府养病,可否?我们不必住正院,在佛庵安置即可。”
直到此时,林黛玉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妙玉。
旧人重逢,本该欢喜,她却诧异地睁大了眼,嘴角微抽,勉强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从苏州到京城,竟能与妙玉师傅再遇。”
妙玉低头不语。她自知从前唐突,林黛玉不喜也是情理之中,心中却仍觉遗憾。
自师傅说她可能被许配给府中小厮,这便成了她的心结。
林黛玉终究心软,叹道:“罢了,当年在蟠香寺你也收留过我们,还为我母亲诵经祈福,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荣国府风气不佳,她也不忍见故人在此沉沦。
妙玉惊喜抬头,连忙行礼:“多谢林姑娘!我这就回去收拾行装!”
林黛玉环视众人,轻叹道:“好了,咱们也该走了。”
雪雁拍手笑道:太好了,总算能离开这儿了!
姑娘们围着林黛玉往外走,花坛里的人还在埋头寻找,贾宝玉独自站在王夫人跟前,像是在挨训。
离得远了听不清说什么,众人也不在意,径直往外走去。
刚走到后罩房院门,迎面来了个蜂腰削肩的丫鬟,鸭蛋脸上点缀着几粒雀斑。
鸳鸯笑着向林黛玉行礼,又对远处的王夫人道:老太太知道林姑娘到了,正在屋里等着说话呢,二太太也一道去吧?
瞥见失魂落魄的宝玉,又补了句:宝二爷也来。
王夫人心头一紧,不知老太太突然传唤所为何事。自打前年起,贾母便不再过问府中事务,对林黛玉也不似从前上心。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王夫人回头吩咐其他丫鬟:都给我仔细找!若我回来还找不着,仔细你们的皮!
林黛玉疑惑地看向鸳鸯,见她笑容滴水不漏,便改口问道:她们呢?
说着往后偏了偏头。鸳鸯会意,依旧笑道:都来吧,老太太最爱热闹。
待林黛玉一行人先行,鸳鸯落在后头,悄声问王夫人:太太,她们在找什么?怎么都玩起泥巴来了?
王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宝玉项圈上空荡荡的实在显眼,只得如实道:这孽障把通灵宝玉扔了,掉进花坛还没找着。
鸳鸯顿时瞪圆眼睛,活像见了鬼:什么?二太太您说通灵宝玉丢了?!
茶盏续了又续,岳山仍在阐述治国方略。
隆佑帝听得专注,雪浪宣上墨迹淋漓。遇到生僻词句,便让岳山停下详解,如同蒙童识字般认真。
治国如筑屋,理清赋税不过打好地基。若要富国强兵,后头还有层层台阶。
臣在苏州时曾奏请设立市舶司,陛下可还记得?
隆佑帝搁下毛笔,啜了口茶点头:自然记得。去年三处市舶司的关税,给户部添了二百万两盈余。
这又是你的功劳。
岳山摇头:臣非邀功,是想说市舶司不过开了海贸的头。
待航路再拓,海上商道必将盛过前宋。陛下明鉴,南宋偏安百年,全仗这海上买卖支撑。
我朝虽物产丰饶,但天地之大犹未尽知。幽州骏马贩至交趾,价翻十倍;岭南荔枝运到朔方,可值千金。若能将丝绸瓷器直售外洋,获利更不可量。
再者,若能引进海外珍奇之物,亦可惠泽万民。自张骞凿空、班超定远以来,中原吸纳异域之物不胜枚举,皆成百姓日用。
言及变法后,岳山顺势阐述开拓之要。
于 而言,江山稳固乃首要之务。然海外诸邦多属未知,未知即含风险。守成之主多怀安土重迁之念,鲜有愿涉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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