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整理笔墨,坦然道:“可儿姐姐帮衬后,我闲时多了些,能多看些书。但有些事仍需我过问,在房里不便,索性在这儿了。”
岳山揉了揉她的发顶,望着她单薄的身形,心头泛起怜惜:“辛苦你了,你身子弱,不该操劳太多。”
林黛玉摇头:“比在扬州时好多了。那时晨起便咳,午膳时咳,入夜仍不止。一日三顿药比饭还多,如今早不用了。”
她眼眸微亮,轻声道:“我愿在府里做事,就像岳大哥愿照顾我一样。若累了,夜里反倒睡得香。”
岳山无言,只在心底默默感念林大人生了个好女儿。
不久,秦可卿带着紫鹃、雪雁摆好饭食。岳山回房更衣,秦可卿搁下手里的活,跟了进去。
岳山刚坐在门槛边的绣墩上解朝靴绑腿,秦可卿已蹲下身替他松了起来。岳山习惯性想推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转念一想,她既已签了卖身契,便是自己的丫鬟,若不让她做些事,她这个逃出来的人只怕会更加不安。
这般想着,岳山便坦然接受了本该是宁府大少奶奶秦可卿的服侍,舒舒服服地靠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秦可卿确实没伺候过人,动作略显生涩,对男子的衣着也不甚熟悉,好在她心思灵巧,稍费了些功夫,还是顺利替岳山脱下官袍,又为他换上一身便服。
随后,她打了盆水,替岳山洗脚,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犹豫片刻,轻声道:“老爷,我有一事瞒了您。”
一整日内心挣扎,秦可卿终究决定坦白,免得连累这位好心的老爷。
不料岳山却道:“我已知道。”
秦可卿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岳山,疑惑道:“您知道了?那宁国府那边……”
岳山反问:“你想出府吗?”
秦可卿连忙摇头:“我不想。”
岳山点头道:“昨日已说好,你若想赎身离开,我不拦你。但既然留在府里做事,便是我府上的人,我自会护着你。宁国府如今不过空有个府邸,连爵位都没了,不值一提。”
秦可卿今日从下人口中听闻,岳山如今在朝为官,曾是太子旧臣,虽无爵位,却颇有地位。在她眼中,宁荣二府根基深厚,在京城势力庞大,可岳山却轻描淡写地说“不值一提”,令她心中震撼。
她低下头,撤去木桶,用干布替岳山擦干脚,端起水盆道:“老爷,我先出去了。”
岳山颔首:“快去快回,一同用饭,别让她们久等。”
……
秦宅。
本以为攀上宁国府的高枝,谁知弄巧成拙,婚事未成,反倒得罪了人。若不尽快找回秦可卿,他们父子的日子只怕比从前更难过。
秦家父子在堂上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
秦钟来回踱步,晃得秦业头晕眼花。
“够了!别在我眼前晃悠,有这工夫不如再去寻人!”
秦钟委屈道:“爹,成亲前您到底和姐姐说了什么,怎会闹成这样?再说,姐姐也太想不开了,那可是国公府,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连下人都过得比我好,她竟逃婚了,还不知去向。若真出了事,咱们秦家可就完了!”
秦业气得胡子直翘,骂道:“混账东西,哪有这样咒自己姐姐的!”
秦钟辩解:“我哪是咒她?自然盼她平安,可她若真有事,咱们家可就真完了。”
秦业长叹一声,束手无策。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秦钟一听,立刻往屋里躲:“爹,您去开门吧,我内急!”
转眼间,他便溜得无影无踪。
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再不去学堂读书,这辈子就是个没出息的顽童!
秦业再次长叹,弓着背慢慢拉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的并非预想中宁国府的人,而是巡城司的差役。
秦业眼中立刻燃起希望的火光,急切问道:几位官爷前来,可是有小女的消息了?
领头的差头迟疑着点头,脸上却带着为难神色。
久经官场的秦业立即会意,连忙从袖中摸出五两银票:些许心意,请军爷们吃酒。
不料对方竟将银票推了回来。
听同僚说,令爱去了岳宅,就在朱雀大街西边第二条巷子里的临街独院。话已带到,告辞。
差役们匆匆离去后,秦业倚着门框陷入沉思。
岳宅?京城何时出了个姓岳的显贵?这几个月在皇陵督工,竟不知城里变化。
见不是宁国府来人,秦钟又从屋里探出身来。
父亲,来的是何人?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屋?
秦业随口问道:你可知道城里有个岳宅?
秦钟茫然摇头:岳宅怎么了?
方才差役说,你姐姐在岳宅。
秦钟先是一惊,继而喜道:既知姐姐下落,我们快去接她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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