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又看向最小的惜春。她本就瘦小,惜春与姊妹们相比,更是娇弱得几乎够不着桌子,因而愈发沉默寡言。
“惜春妹妹喜欢作画吧?这是我挑的图册,里头有许多名家临摹之作,送给你了。”
惜春抱着几乎有她半个身子大的图册,轻轻点头,怯生生道:“谢谢姐姐。”
这时,雪雁从外回来,俯身在林黛玉耳边低语:“方才岳将军在外与王家子弟起了争执,不过岳将军教训了他们一顿。后来王家二爷王子腾来了,让王家后辈向岳将军赔了礼,如今已去正堂了。”
林黛玉微微点头,放下心来,又对姊妹们道:“不止湘云妹妹,你们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传信找我,彼此也好照应……”
……
荣禧堂,
不同于荣庆堂的布置,正 摆着一张紫檀雕螭大案,案上设着三尺高的青绿古铜鼎,背后高悬随朝墨龙大画,左右祥兽相衬。
下首两列席案,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尽显国公府的气派。
岳山的席位设在客座首位,入堂后贾赦亲自将他引至席前。
“岳指挥使,请。”
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儿子:“琏儿,你在此好好陪岳指挥使。”
“我?”
贾琏指着自己,面露诧异。
他如今对岳山畏惧至极,一见对方便觉浑身不自在,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愿意作陪。
贾赦瞪了他一眼:“怎么?”
贾琏一个激灵,连忙应声:“是是是,我来。”
他硬着头皮坐到岳山身旁,挤出笑容:“岳将军,许久不见。”
岳山指尖轻转酒盏,随后搁在案上,似笑非笑:“琏兄与我本是旧识,怎么倒像不愿见我?”
贾琏赔笑道:“在下怎敢当岳将军一声‘兄’?并非不愿同席,只是自觉身份低微,不配与将军共饮。”
岳山唇角微扬:“琏兄过谦了。荣国府长房长孙,将来承袭爵位,即便无甚建树,封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贾琏连忙举杯自饮一杯:“祖父与父亲尚在,这些事还远着呢。倒是岳将军年少有为,官居六品,前途无量,实在令人羡慕。”
岳山轻笑未答,转而道:“换壶茶来。”
贾琏不敢多问,立刻呵斥小厮:“愣着做什么?快去换茶!”
不多时,众人皆已入席。
贾赦、贾政、王子腾、王子腾居一侧,岳山身旁则是史鼐及一众晚辈。
对面的贾赦见岳山案上换了茶壶,问道:“岳指挥使稍后还要去王府练兵?不便饮酒?”
岳山点头:“今日不必去王府,只是职责所在,不便多饮。”
王子腾举杯笑道:“岳指挥使年纪轻轻便如此自律,实在令我辈惭愧。”
岳山以茶代酒:“王大人过奖。”
见二人相谈甚欢,贾政起身介绍:“这位是家兄,岳指挥使已识得。这两位是王家二爷王子腾、三爷王子胜,这位是保龄侯史鼐。”
岳山向众人颔首致意。
史鼐开口道:“家中晚辈管教无方,冒犯了岳指挥使,还望海涵。我是个粗人,不会花言巧语,这杯酒权当赔罪。”
众人纷纷举杯,又敬了岳山一轮。原来各家子弟皆与岳山有过节,此刻倒像是冤家聚首。
岳山淡然道:“保龄侯言重了,不过是少年玩闹。”
史鼐饶有兴致地问:“岳将军这一身武艺师从何人?”
岳山微微点头:“确有师承,不便详述……”
二人谈得兴起,另一边的王子腾与王子胜也低声议论起来。
“二哥,这岳山气度不凡,行事磊落大方,与我等交谈时从容自若,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将来必成大器。”
王子腾借着酒杯遮掩,低声道:“何止如此,别忘了他的身份,秦王府亲卫总指挥使,已深得秦王信任。待秦王登基,以他的才干,位列三公也未可知!”
王子胜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这门亲事倒是更值得考虑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子腾点头道:“岳山尚未发迹,王家尚有机会。若待秦王登基,便高攀不起了。”
王子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不知岳将军今年贵庚,可曾婚配?”
正与史鼐交谈的岳山闻言转头,见是王家三爷,举杯答道:“在下刚满二十,至于婚事,我更想先建功立业。”
王子胜饮了口酒,笑道:“古人云成家立业,自有其道理。家中有人操持,方能安心做事。”
岳山眉头微蹙,心中暗道:“这王子胜开口,怎么一股说媒的腔调?”
“在下身负要职,又有林大人托付之事,暂无成家之念。”
没想到前世被父母催婚,穿越后还要应付这等事。不过按这个世界的习俗,男子二十未娶确实少见。
甚至可能遭人非议。
王子胜虽感失望,仍笑道:“岳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随口一提。想到岳将军这般年纪时,我已有子嗣,不免感慨。”
岳山点头不语,暗自思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