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一脚踹开贾琏,怒喝:“敢不敢,给个痛快话!别磨磨蹭蹭,不敢就滚!没本事也配来赴宴?”
岳山轻笑:“对付你,何须用刀。”
荣国府,演武场。
贾家以军功起家,府中自然设有演武场,只是连续两代无人从军,早已荒废多年,连路边都被下人种上了花草。
兵器架上积满灰尘。
王义从中抽出一杆长枪,系上红缨,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枪尖划破长空,发出阵阵锐响,震落层层尘埃。
王家子弟纷纷喝彩。
“二哥,好好教训他,让他再不敢小瞧我们!”
“二哥,让他见识见识咱家的厉害!”
“好样的!”
贾琏几人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
为防王义被岳山失手打残,贾琏已命小厮去前厅报信,做足了准备。
王义瞪着傲立场中的岳山,喝道:“你真不选件兵器?”
岳山淡淡道:“我说过,对付你,无需兵器。”
王义怒极:“兵法有云,骄兵必败!你会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岳山摆开架势,勾了勾手指,示意王义先出手。
王义沉腰蓄力,后退一步,端平长枪,厉声道:“刀枪无眼,若在你身上捅出窟窿,可别怪我!”
说罢,王义踏步上前,挥枪横扫。
枪风呼啸,卷起演武场漫天尘土。
岳山静立风暴中心,眸光微动,在枪影袭来的刹那侧身避让,青衫飘拂间已让过王义雷霆万钧的攻势。
蛮力尚可。他轻掸衣袖,可惜莽撞。你这手脚倒比唇舌更急三分。
王义双目赤红,枪势陡转,回身跃起时寒芒斜挑,一记回马枪破空而至。
岳山衣袂翻飞间已退开数步,枪尖深深没入青砖。他足尖轻点枪头,笑意清浅:可要再试?
王义奋力抽枪,枪杆却似生根般纹丝不动。豆大汗珠滚落时,方知眼前之人深不可测。
场边众人屏息,王家子弟的叫嚣早化作死寂。王义犹自挣扎,岳山忽踏碎枪杆,身影如鬼魅般掠至。
待众人回神,王义已被扼住咽喉悬在半空。王家兄弟拔刀欲救,却被断枪横扫倒地。
退下!廊下骤起暴喝。王子腾疾步而来,向岳山长揖到地:犬子无状,望指挥使海涵。
岳山松手任王义跌落,打量来人:王大人倒是教子有方,可惜火候未到。他指尖轻叩剑鞘,亲卫营不是演武场,刀枪无眼的道理,史书里写得明白。
王子腾后背沁出冷汗,又作一揖:下官谨记。
贾府众人远远望见这幕,俱是瞠目。王家三子垂首而立,听得父亲沉声道:日后待岳指挥使,当执子侄礼。
三人攥紧拳头:......是。
王子腾目光一凛,沉声道:这便是你们学来的规矩?
三人再次拱手过顶,朝岳山深深作揖:拜见岳指挥使。
岳山微微点头回礼,只是被同龄人这般恭敬对待,心中颇觉不自在。
王子腾抬手示意:岳指挥使,请随我来。
姗姗来迟的贾赦、贾政等人见王子腾与岳山相谈甚欢,也都松了口气,在廊下笑语相迎,簇拥着岳山往正堂走去。
……
鹦哥儿?
噗,该叫紫鹃姐姐才是......
自紫鹃、雪雁到来,众丫鬟便从主子身边散开,聚在屏风后说笑。
丫鬟们围着紫鹃上下打量,伸手摸她衣裳料子,惹得紫鹃又羞又恼,连连拍开她们的手。
袭人笑道:瞧瞧,离了府就翻脸不认人,回来一趟倒和我们生分了。
鸳鸯帮腔道:就是,摸两下都不让了?你这衣裳料子不像是府里送去的,倒和林姑娘今日穿的相似。岳将军待你可真不错,原还担心你要受欺负呢。
紫鹃本就说不过她们,面对十几张嘴更是支吾:岳将军虽看着严厉,待人却是极好的。
啧啧。晴雯挤进人群怪声怪气道,这回换了新衣裳,下回怕是要被收房了。卖身契还在府里呢,倒先替外人说起好话来,莫非岳将军能替你赎身不成?
紫鹃被说得满脸通红,揪住晴雯衣袖: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
紫鹃起身就要挠晴雯腋下,晴雯也不示弱,两人扭作一团。
司棋、侍书、入画几个笑得前仰后合,其余丫鬟也围着看热闹。
闹了一阵,鸳鸯等人才把两人分开。
鸳鸯拉着紫鹃劝道:前些日子宝二爷挨了岳将军打,在床上将养多日,袭人急得夜不能寐,晴雯又能好到哪儿去?你当面夸岳将军,她自然不爱听。
原本没红脸的晴雯,被鸳鸯这话臊得躲开了。
袭人蹙眉道:怎么又扯上我?要我说宝二爷就是欠教训,多吃两次亏才能收心读书。
鸳鸯撇嘴道:是呢,也不知是谁顶着黑眼圈装没事人。
琥珀和翡翠替紫鹃捶背顺气,紫鹃喝了口茶缓过劲来:真不是我有意夸岳将军。起初我也战战兢兢,后来发现他从不使唤人,梳洗穿戴都自己来,顶多让我洗些外衣,从未为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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