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刚烈的怒吼像惊雷般在巷口炸响时,叶远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剑木鞘。
木鞘上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木纹,那是他父亲生前用桐油反复擦拭留下的痕迹。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儿子?” 叶刚烈挺着滚圆的肚子冲过来,腰间的剑穗甩得啪啪响。
他是叶家村村西头为数不多的剑纹境修士,平日里在村西头横着走,此刻满脸横肉挤在一起,活像头被激怒的野猪。
叶远把木鞘揣进怀里,抬头迎上叶刚烈的目光:“他砸我家,我打他,天经地义。”
“反了你了!” 叶刚烈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叶远脸上扇来,掌风带着淡淡的剑息,显然没留余地。
旁边围观的村民吓得闭眼,叶小胖更是尖叫着扑过来想挡在叶远身前。
叶远却侧身躲过,同时抓住叶刚烈的手腕,顺着他前冲的力道往旁边一引。
叶刚烈猝不及防,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摔在地上,压垮了半堵篱笆墙。
“爹!” 叶浩从跟班身后探出头,看到这幕顿时急了,“你没事吧?”
叶刚烈挣扎着爬起来,半边脸蹭满了泥灰,发髻也散了,模样狼狈不堪。
他又惊又怒地指着叶远:“你…… 你这是剑纹境的卸力手法!你经脉不是断了吗?”
叶远拍了拍手上的灰:“打架靠的是脑子,不是经脉。”
他这话半真半假,刚才那下确实借了丹田暖流的力道,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撼动剑宫境的修士。
周围的村民们炸开了锅,刚才叶远那一下干净利落,哪像个经脉尽断的废人?
“我就说叶远这孩子不简单!”
“剑纹境的叶刚烈都被他摔了,这要是没废……”
“嘘,小声点,没看叶刚烈快气炸了吗?”
叶刚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好歹是村西头的有头有脸的人,被个晚辈当众摔了,传出去脸都要丢尽。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铁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孽障!今日我便废了你这双手,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叶刚烈!” 祠堂方向传来三长老的怒喝,“你要在村里动剑不成?”
三长老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族老。
他看到满地狼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
叶刚烈悻悻地收了剑:“三长老,这小子以下犯上,不教训他以后还不得翻天?”
“翻天也轮不到你动手。” 三长老瞪了他一眼,“叶浩砸人房屋在前,叶远还手在后,双方都有错,这事就此了结。”
叶刚烈还想争辩,却被三长老眼神里的严厉镇住,只能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看在三长老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这小子。”
他瞪了叶远一眼,转身就走,叶浩连忙跟在后面,临走时还不忘投来怨恨的目光。
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只是看向叶远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有人同情,有人好奇,还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他以后怎么在村里立足。
“远哥,你没事吧?” 叶小胖跑过来,拉着叶远的胳膊上下打量,“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被叶刚烈砍了呢。”
叶远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他不敢。”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深吸了口气:“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才把院子勉强收拾干净。
叶远找出几块木板,用藤条捆了个简易的门板,又把水缸的碎片扫到墙角,打算等有空了再修补。
中午时分,叶小胖回家吃饭,叶远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翻遍了家里的米缸,只找到小半碗糙米,还是前几天剩下的。
“看来得想办法弄点吃的了。” 叶远苦笑,以前他是村里的天才,走到哪都有人巴结,从没为吃饭发愁过。
如今成了 “废人”,人情冷暖一下子就尝遍了。
他拿起那半碗糙米,刚想生火做饭,却看到院墙外探进来几个脑袋,是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
这些孩子以前总跟在他身后喊 “远哥”,如今却学着叶浩的样子,对着他做鬼脸。
“快看,那个废人在啃米糠呢!”
“听说他连剑息都感应不到了,以后只能跟我们一样种地咯!”
“活该,谁让他以前那么神气!”
孩子们的嘲笑声像针一样扎在叶远心上,他攥紧了拳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
他知道,现在跟这些孩子计较,只会让人更看不起。
叶远放下手里的糙米,转身走进屋,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他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破洞,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经脉尽断,修炼无望,难道真要像三长老说的那样,娶妻生子,安稳度日?
可他不甘心,他还没实现对母亲的承诺,还没让叶家村真正崛起,怎么能就此消沉?
“不行,我不能放弃。” 叶远猛地坐起来,他想起丹田处的那股暖流,想起内视时看到的剑形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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