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远推开自家院门出了门。
此时,村头的晒谷场上,临时搭起的棚子还没拆。
八仙桌拼成的长案上,残留着昨天宴席的狼藉。
啃剩的鸡骨堆成小山,粗瓷碗里凝固的油渍泛着光,几只麻雀胆大妄为地落在桌角,啄食着掉落的米粒。
“远哥!” 叶小胖背着一捆柴从旁边经过,看到叶远顿时眼睛一亮,丢下柴捆就跑过来,“你咋起这么早?”
叶远揉了揉肚子,昨晚那半个馒头根本填不饱肚子:“饿了,来看看还有没剩下的。”
他说着径直走向长案,拿起一个沾着芝麻的果子就往嘴里塞。
果子是李婶的手艺,甜得发腻,叶远却吃得津津有味。
“远哥,你真要吃这个?” 叶小胖挠了挠头,“这都是剩下的,要不我回家让我娘给你做新的?”
“不用。” 叶远摆摆手,眼睛在长案上扫来扫去,“我记得昨天李婶端的那盘鸡腿,应该还有剩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哼:“某些人脸皮是真厚,自己的丧宴还没散,就急着来抢吃的了。”
叶远转身,看到叶浩领着两个跟班站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把木剑。
他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叶远手里的果子。
“丧宴?” 叶远挑眉,把最后一口馃子咽下去,“我活着,这席就不算丧宴,倒是你,昨天拳头没练结实,今天跑到这儿当狗吠?”
“你找死!” 叶浩脸色一沉,挥起木剑就朝叶远劈来。
木剑带起风声,显然用上了剑息境的力道。
叶小胖吓得尖叫,叶远却侧身躲过,顺手拿起长案上的一个空酒坛,照着叶浩的脑袋就砸过去。
酒坛在半空划过弧线,“哐当” 一声在叶浩脚边碎裂,溅起的瓷片擦着他的脚踝飞过。
“叶浩!你又想闹事?” 晒谷场边缘传来王大叔的呵斥。
他扛着锄头正要下地,看到这幕顿时脸一沉,“三长老说了,叶远刚醒,让大家别招惹他!”
叶浩悻悻地收回木剑,恶狠狠地瞪了叶远一眼:“废物就是废物,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至少我不用靠偷袭!” 叶远拿起一个啃了一半的猪蹄,慢悠悠地舔了舔手指,“不像某些人,剑息境五重,连个酒坛都接不住。”
周围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村民。
有人端着饭碗蹲在石头上,有人背着竹篓站在圈外,眼神里大多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这叶远是真疯了?敢跟叶浩叫板?”
“嘘,小声点,没看到他昨天从棺材里爬出来吗?指不定真有什么邪门功夫。”
“邪门功夫又怎样?经脉断了就是废人,难不成还能翻天?”
议论声像苍蝇似的嗡嗡作响,叶远却充耳不闻。
他在长案底下翻了半天,终于摸到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只油光锃亮的鸡腿。
“找到了。” 叶远眼睛一亮,拿起一只就递给叶小胖,“给,你的。”
叶小胖犹豫着不敢接,叶远直接塞到他手里:“拿着,昨天你哭丧哭得最凶,该给你补补。”
叶小胖这才接过来,小口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叶浩,生怕他再动手。
叶远自己也拿起一只鸡腿,刚要咬下去,就看到李婶挎着篮子从旁边经过。
她看到叶远手里的鸡腿,脸 “唰” 地白了,篮子里的野菜撒了一地。
“我的鸡腿……” 李婶声音发颤,指着叶远说不出话。
这两只鸡腿是她特意留着给生病的孙子补身体的,没想到被叶远翻了出来。
“李婶别急。” 叶远咬了一大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吃完我赔你两只,不,四只。”
“你拿什么赔?” 叶浩冷笑,“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废人,难不成用你那断了的经脉赔?”
叶远没理他,径直走到李婶面前,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 那是三长老给的回春散说道:这个给你,治风寒咳嗽管用。”
李婶看着那瓶黑漆漆的药丸,又看看叶远嘴角的油光,突然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一只鸡腿而已,你吃吧。”
她捡起地上的野菜,转身就要走,却被叶远叫住。
“李婶,” 叶远从长案上拿起两个白面馒头,塞进她篮子里,“这个你拿着,给孩子当早饭。”
李婶愣了愣,看着叶远真诚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着头快步走了。
“装什么好人?” 叶浩嗤笑,“拿着三长老给的药做人情,你也不嫌丢人。”
叶远擦了擦手上的油:“总比某些人只会欺负妇孺强。” 他走到叶浩面前,突然压低声音,“昨天你拳头挨的那下,现在还疼吗?”
叶浩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手:“你…… 你耍了什么花招?”
“秘密。” 叶远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却被村长堵住了去路。
村长背着双手,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叶远,再跟我去祠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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