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鬼厉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丹田被废,修为尽失,此生已与大道无缘。那凄惨的模样与比试前嚣张狠戾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让整个广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墨尘渊持剑而立,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嘴角那一丝鲜红格外刺目。他脸色微微苍白,接连动用阴阳剑意,尤其是最后破开血煞鬼爪、废掉鬼厉的那一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负荷。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脊梁挺得笔直,仿佛刚才废掉的不是一个凶名在外的淬体境巅峰,而只是拍飞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裁判长老宣布结果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紧接着,便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巨大喧哗!
“废了!他真的把鬼厉给废了!” “好狠的手段!不过……干得漂亮!鬼厉这种凶人,不知残害了多少同道,早该有此报应!” “这墨尘渊,不仅天赋妖孽,下手也果决无比,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啊!” “玄冥宗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惊叹、骇然、快意、幸灾乐祸……各种情绪在观战席上交织。墨尘渊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变得更加立体,也更加危险。这是一个天赋绝伦,且拥有铁血手腕的狠角色,不可轻易招惹。
青玄宗弟子们在短暂的震惊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但欢呼声中也不免带着一丝忧虑。墨尘渊此举,无疑是彻底将玄冥宗往死里得罪了。
玄冥宗方向,气氛已然降到了冰点。那名筑基长老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周围的弟子都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墨尘渊,那目光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幽姬站在他身后,娇躯微颤,黑纱下的面容不知是何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眸子,除了怨恨,更深处似乎也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对墨尘渊那毫不留情手段的恐惧。
“好!好一个墨尘渊!”那筑基长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元婴威压,清晰地传入附近所有人的耳中,“此事,我玄冥宗记下了!”
说罢,他袖袍一卷,带上昏迷不醒的鬼厉和幽姬等人,化作一道乌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广场,竟是连后续的比试都不再观看。这等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威胁,让在场许多人都心头一凛。
墨尘渊对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和威胁恍若未闻,平静地收剑归鞘,步履沉稳地走下擂台。刚一下来,周远山师叔便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精纯的灵力涌入他体内,探查他的伤势。
“胡闹!”周远山探查完毕,发现他只是灵力消耗过大,内腑受到一些震荡,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一板,低声斥责道:“我知道那鬼厉该死,但你何必在擂台上行此绝事?废其修为,与杀他何异?你可知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玄冥宗那群疯狗,绝不会善罢甘休!”
墨尘渊能感受到周远山语气中的关切与焦急,他微微躬身,语气却依旧坚定:“师叔,非是弟子嗜杀。那鬼厉招招欲置我于死地,更是动用燃血秘法。彼时情形,若非弟子侥幸领悟剑意,此刻躺在那擂台上的,便是弟子了。对欲杀我之人,弟子绝不会心慈手软。至于玄冥宗的报复……”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无畏:“弟子既然敢做,便敢当。”
周远山看着他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坚定,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此子心志之坚,远超同龄人,认定的事情,绝非旁人三言两语能够改变。他拍了拍墨尘渊的肩膀,语气转为凝重:“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且记住,只要你在青玄宗一日,宗门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玄冥宗若敢以大欺小,我青玄宗绝非软柿子!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接下来你自己务必要万分小心!”
“多谢师叔,弟子明白。”墨尘渊心中一暖,郑重应道。
就在他与周远山交谈之际,一道冰冷的传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墨尘渊,来偏殿一趟。”
是吴长老的声音。
墨尘渊心中一凛,对周远山道:“师叔,吴长老传唤。”
周远山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去吧,吴长老问话,照实说便是,但关于你那剑胚和剑意……还需斟酌。”
墨尘渊会意,转身向着广场旁的一处偏殿走去。
偏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吴长老独自一人负手立于殿中,背对着门口,黑袍将他与周围的阴影几乎融为一体。
“弟子墨尘渊,拜见吴长老。”墨尘渊躬身行礼。
吴长老缓缓转过身,那张常年不见表情的脸上,此刻依旧古井无波,但一双眸子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墨尘渊,一股无形的、属于元婴修士的淡淡威压弥漫在殿内,让人心生敬畏。
墨尘渊垂首而立,神态恭敬,内心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太初衍道诀》自行运转,灵台一片清明,抵御着那股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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