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吴长老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墨尘渊平静回答：“弟子只为自保，并无主动惹祸之心。”
“自保？”吴长老冷哼一声，“废人修为，断人道途，在你眼中只是自保？你可知玄冥宗睚眦必报，你此举，不仅为你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更可能将宗门拖入与玄冥宗的全面冲突之中！”
墨尘渊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吴长老：“长老明鉴。若非鬼厉狠下杀手在前，弟子绝不会行此绝事。至于宗门冲突……弟子相信，青玄宗的尊严，不容挑衅。若因弟子维护自身性命与宗门颜面而招致报复，便需宗门退让，那青玄宗，何以在北域立足？”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更是将个人行为与宗门尊严捆绑在了一起。
吴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没料到墨尘渊会如此反问。他盯着墨尘渊，语气依旧冰冷：“好一副伶牙俐齿。那你告诉本座，你那柄剑，那阴阳剑意，究竟从何而来？莫要再以什么山谷奇遇搪塞！”
终于问到核心了。墨尘渊心念电转，知道完全隐瞒已不可能，但也不能全盘托出。他斟酌着词句，道：“回长老，剑胚确是弟子偶然所得，起初只觉坚硬，后来发现以其修炼，能调和灵力，事半功倍。至于阴阳剑意……弟子于毒龙涧生死之间有所感悟，后又观剑胚纹路，偶有所得，自行领悟。具体缘由，弟子亦不甚明了。”
他将剑意归功于生死感悟和观摩剑胚，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来源，又保留了最关键的秘密—— 《太初衍道诀》和剑胚真正的认主与吞噬之能。
吴长老目光如炬，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墨尘渊坦然相对，眼神清澈。
半晌，吴长老才移开目光，淡淡道：“机缘巧合，也是你的造化。不过，怀璧其罪，你今日展现出的潜力与秘密，已让太多人眼红。玄冥宗只是明面上的威胁，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挥了挥手：“去吧，准备下一场比试。若你能闯入前十六，宗门或有额外奖励。”
“是，弟子告退。”墨尘渊躬身退出偏殿。
走出偏殿，阳光有些刺眼。墨尘渊微微眯起眼睛，回味着刚才与两位长老的对话。周师叔是纯粹的关切与维护，而吴长老……其态度则显得暧昧难明，既有警告，似乎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无论如何，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意如同挑衅般，从不远处传来，锁定在他身上。
墨尘渊转头望去，只见天剑宗凌风，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抱着剑，眼神炽热地看着他。
“墨尘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凌风开口，声音带着剑器般的锋锐，“三十二强战，我希望抽到的人是你。我的‘裂天剑意’，早已饥渴难耐了！”
宿命的对决，终于在万众期待下，被正式宣战。
墨尘渊看着战意沸腾的凌风，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纯粹而强大的剑道气息，非但没有压力，体内沉寂的剑意反而隐隐发出共鸣与渴望。
他微微一笑，迎着凌风的目光，平静回应：
“如你所愿。”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少年手中的剑，已嗡鸣作响，渴望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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