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哭腔的急迫:“二公子,再耽搁下去,夫人和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柳明渊猛地转身,银枪在掌心攥得发烫,眼底翻涌着不甘与绝望。他望着紧闭的房门,里面是胭脂痛苦的闷哼,是孩子微弱的胎动,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他悉心照料胭脂数月,为她寻遍安胎药材,为她挡住族中所有非议,甚至日日以心头血滋养她的身体,可到头来,却卡在“亲生父亲”这五个字上,连守护她们母子的机会都没有。
“我细心温养它数月,到头来抵不过一句亲生。”柳明渊的声音骤然冷硬,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指尖狠狠砸在门框上,木屑飞溅,“这孽种还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清婉快步上前,轻轻按住柳明渊砸在门框上的手——他指节泛白,掌心已被木屑硌出红痕,却浑然不觉。她没有急着劝,只是先将一块干净的帕子裹在他受伤的指尖,声音放得比晨雾还软:“明渊,你别这么说。你为阿芷和孩子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日日以心头血养着,夜里守在结界外不肯走,连念念都知道,你比谁都盼着孩子平安。”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柳明渊猛地抽回手,眼底的红血丝几乎要溢出来,“傅珩已经死透了,连尸身都被玄阴教的余孽拖走了,我们去哪里找他的心头血?”
清婉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毕生的决心,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有办法。天界的聚魂灯,能聚拢残魂、回溯生时精血。只要能借来聚魂灯,哪怕傅珩只剩一缕残魂,我们也能从中提取出心头血!”
“聚魂灯?”柳苍澜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脸色凝重如铁,“那是柏珩帝君的本命法器,当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深知他性情冷僻,从不肯将法器外借分毫。更何况,傅珩是玄阴教余孽,帝君向来厌弃邪祟,怎会出手相助?”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里面胭脂的闷哼声越来越弱,“阿芷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死!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谢姑娘毕竟还是祖神叶栖梧的转世……或许能凭这份旧情求他松口!”
柳明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银枪的寒芒映着他眼底的决绝——他怎会不知借聚魂灯的凶险?天帝与玄阴教的传闻在三界流传百年,若此行惊动天帝,别说救胭脂,恐怕整个麒麟族都会被卷入灭顶之灾。可房内胭脂的闷哼声像淬了毒的针,每一声都扎得他心口发疼,容不得他再有半分犹豫。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猛地将银枪掷在地上,枪尖入石三分,“父亲,您守着阿芷,我去天庭。若三日之内我没回来,就……就按族规,保麒麟族周全。”
柳苍澜看着儿子眼底的孤注一掷,终是叹了口气,抬手将腰间的麒麟玉佩解下递给他:“拿着这个,是当年柏珩帝君赠我的信物,或许能帮你见到他。记住,无论能否借到灯,三日内必须回来——麒麟族不能没有你,阿芷也不能没有你。”
柳明渊接过玉佩,指尖传来玉佩的温润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的急切。他最后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胭脂苍白的脸,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阿芷,等我。”说完,纵身跃起,玄色衣袍划破晨雾,朝着天庭的方向疾驰而去。
房内,胭脂的意识已渐渐模糊,腹部的剧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稳婆不停地擦拭着她额角的冷汗,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再撑撑,二公子已经去寻药引了,很快就回来!”
胭脂微微睁开眼,视线落在腹部,那里还能感受到孩子微弱的胎动。她想起柳明渊离去时的背影,想起他说要陪她看青丘桃花的承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了锦被——她不能死,她要等柳明渊回来,要看着孩子平安出生,要和他一起,把那些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而天庭的中天殿外,柳明渊刚落地,就被天兵拦住。他举起手中的麒麟玉佩,声音急切:“我是麒麟族柳明渊,有要事求见柏珩帝君,还请通报!”
天兵接过玉佩,见上面刻着柏珩帝君的专属印记,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入殿通报。柳明渊站在殿外,望着云雾缭绕的天庭,心像被悬在半空——他不知道柏珩帝君是否愿意见他,更不知道聚魂灯能否顺利借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祈祷胭脂和孩子能再撑一会儿。
没过多久,天兵匆匆出来,对着柳明渊躬身道:“帝君请您入殿。”
柳明渊心中一喜,快步跟着天兵走进中天殿。殿内寒气逼人,柏珩帝君坐在高位上,一身白衣胜雪,眼底没有半分温度。柳明渊立刻跪下行礼,声音带着恳求:“晚辈柳明渊,求帝君借聚魂灯一用!晚辈的妻子难产血崩,唯有傅珩的心头血能救她和孩子,还请帝君成全!”
柏珩帝君看着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声音冷得像冰:“傅珩是玄阴教余孽,双手沾满鲜血,你竟为了救他的孩子,求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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