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俊激动得脸色涨红,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谢伯父信任,侄儿定不负所托,必以雷霆之势,踏破宜昌城。”
“不要你踏破,”吴一波目光森然,“要你智取!要你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它。「荆襄兵团总兵」林灿太畏缩了,做不得大事,只能交由俊儿你去做了。对了,宜昌守将是谁?”
“回伯父,新任的是宁廷的「宜昌镇守使」郑克勋!”吴三俊立刻答道,“此人原是武昌「副将」,靠贿赂上官才得了这个位置,贪鄙无能,好色怕死,在军中素有‘郑蛤蟆’的诨号。
其麾下兵额号称两万,实则空饷严重,不满一万,能战者不过五千余,且多老弱,士气低迷。”
“郑蛤蟆?好!”吴一波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那就更好了!传令孟开山,他部兵马,大张旗鼓,做出欲强攻荆州之势,务必逼得荆州守军不敢分兵。
俊儿,你率精锐,偃旗息鼓,昼伏夜行,直插宜昌城下。兵临城下之时,不必急着强攻,先围三阙一,示之以威。
同时,把宁帝派阉人监军、寻太祖的这些荒唐事,给本王编成歌谣、写成箭书,日夜不停地射进城去,动摇其军心。告诉城里那些丘八,为这样的昏君卖命不值。告诉他们,投降我吴军,既往不咎,有功者赏!”
他眼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对付郑克勋这种货色,攻心为上!孤料他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只要让他觉得援军无望,部下不稳,再许以重利,吓以兵威,他必生投降之心!
若他冥顽不灵……”吴一波的声音陡然转寒,“那就给本王碾碎他!破城之后,郑克勋,以及其死党,尽诛!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侄儿明白!”吴三俊眼中精光爆射,杀意凛然,“攻心夺城,雷霆手段!伯父放心,宜昌城,旬日内,必插上我吴军大旗!”
“军师?”吴一波看向诸葛明华。
诸葛明华羽扇轻摇,补充道:“俊公子切记,此战关键,一在隐蔽神速,瞒过荆州守军耳目;二在攻心之策,瓦解敌志;三在破城后的整肃,务必快刀斩乱麻,迅速稳定秩序,收编降卒,巩固城防,防备宁军反扑。粮秣军械,我会即刻协调,保障供应。”
“谢军师提点!”吴三俊躬身领命。
“去吧!”吴一波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速去点兵!本王在长沙,等着你宜昌捷报!让宁廷那昏君和阉竖们看看,我吴家儿郎的锋芒!”
“遵命!”吴三俊抱拳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步履间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看着侄子挺拔如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吴一波脸上的杀伐之气稍敛,重新坐回榻上,端起凉透的茶碗,一饮而尽。
他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上那个小小的“宜昌”标记,又扫过东南方向的“镇江城”,最后落在代表永安京畿的位置,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洞悉全局的笑意。
“李航被家贼绊住了脚,宁廷被阉竖搅昏了头,朱璧永在坐山观虎斗……”吴一波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棋局的快意,“好啊,乱得好!越乱越好!这潭水,搅得越浑,我才越能从中取利!”
他转向诸葛明华,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军师,你说,等俊儿拿下宜昌,咱们是不是也该给那位‘靖难’的李王爷,送份‘贺礼’去?祝贺他后院起火,出师不利?”
诸葛明华微微一笑,羽扇轻摇,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智慧:“大王圣明。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刻,正是‘待价而沽’之时。
李航受阻,必急于寻找外援破局。而我军夺回宜昌,兵锋直指荆襄,便是最好的筹码。
这礼,不仅要送,还要送得让李航觉得,非我吴军不可。”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毕竟,让李航在镇江城下和宁军、和朱璧永麾下、和那阉人罗徵,多耗一耗,多流点血……对我吴军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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