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婆的化身来得突兀,去得潇洒,留下的话语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危机暂解,但修复轮回的紧迫感却丝毫未减。卡尔基虽退,其代表的“终结”阴影依旧笼罩;罗睺大军虽暂败,其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林风感受着体内那股在毁灭中新生、被湿婆强行重塑的力量,虽然依旧虚弱,根基却比之前更加稳固,甚至对毁灭与再生之道有了一丝模糊的感悟。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瑜陀。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前往轮回核心。”
阿瑜陀重重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滴永恒甘露,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秩序之力,仿佛与他体内的梵天轮钥碎片产生了更深的共鸣,指引着方向。
两人辞别莎珥长老与毗摩质。娜迦族与广财天王旧部将继续留守琉璃台,一方面警惕罗睺反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守护这片刚刚经历大战、能量依旧紊乱的区域。
没有多余的寒暄,林风与阿瑜陀化作两道流光,一金一青(林风新生的力量带上了湿婆赐予的一丝暗青底蕴),朝着乳海更深处,那梵界法则汇聚的源头——轮回核心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越往乳海深处前行,周遭的景象越发奇异。海水的颜色逐渐从乳白过渡到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无数星光的幽蓝。寻常的海洋生物已然绝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鱼、水母,甚至是漂浮的、如同神经元网络般的发光脉络。空间在这里变得不再稳定,时而能看到过去时空的碎片景象一闪而逝,时而能听到未来命运的细微低语在耳边回荡。
这里已是梵界法则显化之地,寻常生灵根本无法踏足,即便是林风与阿瑜陀,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神魂之上。
“前方就是‘法则之涡’,轮回核心的入口。”阿瑜陀指着前方一片无比巨大、缓缓旋转的、由无数彩色光线和符文构成的漩涡。那漩涡庞大到难以想象,其中心幽暗,仿佛连接着宇宙的起点与终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引力和排斥力。
仅仅是靠近,林风就感觉自身的法则结构都在微微震颤,需要全力运转功法才能稳住。阿瑜陀则凭借着梵天轮钥碎片的庇护和永恒甘露的指引,情况稍好。
“跟紧我!”阿瑜陀低喝一声,周身梵光与怀中甘露的光辉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稳定的通道,他率先冲入了那浩瀚无垠的法则之涡。林风紧随其后,将空间感知提升到极致,艰难地在这片混乱而强大的法则乱流中穿梭。
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经历了无数生命的诞生与寂灭。当周围的流光溢彩骤然消失,两人脚踏实地时,已置身于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没有物质形态的存在。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细密璀璨的金色锁链构成的浩瀚“海洋”!这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纯粹的因果、业力、时间、命运等法则凝聚而成,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延伸,构成了梵界万物轮回运转的底层网络——轮回链!
然而,这本应完美运转、璀璨生辉的法则之网,此刻却呈现出一片破败与黯淡。大量的金色锁链断裂、扭曲,甚至染上了不祥的漆黑斑块,那是被混沌魔气侵蚀污染的痕迹。断裂的锁链处,无数代表着灵魂光点的微粒如同失去方向的萤火,盲目地飘荡、碰撞、湮灭,发出无声的悲鸣。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衰败、停滞、行将就木的绝望气息。
轮回链,已然断裂近半,崩溃在即!
“竟然……破损到如此地步……”阿瑜陀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景象,声音带着颤抖。他虽然知道轮回链断裂,却没想到情况恶劣至此。
林风亦是心神震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片法则网络中传来的痛苦与哀嚎,那是亿万生灵无法正常往生、秩序崩坏带来的反噬。这不仅仅是梵界的危机,若此处彻底崩溃,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波及与之共生的玄界!
“开始吧!”林风沉声道,压下心中的波澜。
阿瑜陀点头,他屏息凝神,双手恭敬地捧起那滴永恒甘露。他口中开始吟诵起古老而宏大的梵文祷言,那是自梵天创世之初便流传下来的、用以沟通世界本源的圣言。
随着他的吟唱,他怀中的永恒甘露仿佛被唤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那光芒柔和而浩瀚,带着抚平一切创伤、重塑一切秩序的伟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向着前方那破损的轮回链蔓延而去。
光芒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些断裂的、黯淡的金色锁链,如同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开始贪婪地吸收着永恒甘露的力量。断裂处开始蠕动、延伸,重新连接在一起;扭曲的部位被强行捋直、修复;那些侵蚀的漆黑魔气,在纯净的甘露之力冲刷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阴影,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散、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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