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的加入,如同在袁绍的战略棋盘中落下了一枚关键棋子,带来了新的视野与破局思路。然而,未等袁绍将这新的战略构想付诸实施,来自西面的战报,便将联军的注意力再次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报——!盟主!紧急军情!”斥候几乎是连滚爬入中军大帐,声音带着惊惶,“董卓遣其中郎将吕布,率精骑三万,步卒两万,进驻虎牢关!其先锋已出关掳掠,兵锋直指荥阳!吕布打出旗号,言……言要踏平联军,生擒盟主!”
“吕布!”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驱散了因荀谌到来而产生的些许轻松气氛。即便是素来沉稳的沮授、刚直的田丰,眉头也紧紧锁起。吕布,字奉先,并州五原人,勇武冠绝天下,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称,其麾下并州狼骑与西凉铁骑混合的精锐,更是堪称天下骁锐。董卓派他驻守虎牢这天险,其意图再明显不过——要将联军死死挡在洛阳以东!
“吕布骁勇,不可力敌啊……”豫州刺史孔伷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低声喃喃。
“虎牢关天下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又有吕布这等猛将镇守,这……”山阳太守袁遗面露难色。
就连一向主战激烈的曹操,经历汴水之败后,此刻也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地图上虎牢关的位置,脸色阴沉。
一时间,帐内弥漫着一股畏难与恐慌的情绪。吕布的凶名,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诸侯心头。
袁绍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争权夺利的诸侯,一闻吕布之名,便怯懦如斯,实在令人失望。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朗声一笑,打破了帐内的沉寂:
“诸公何故惧一吕布耶?”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军事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虎牢关上:“董卓派吕布前来,正说明其心中恐惧!他怕我等乘胜西进,直捣长安!故而遣其麾下最锋利的爪牙,试图吓阻我军!此乃黔驴技穷之兆!”
他目光扫过帐内众将,尤其在自家麾下将领脸上停留片刻,声音充满自信:“吕布虽勇,不过一匹夫耳!我联军数十万,良将千员,岂惧他一人?虎牢关虽险,又岂能挡我正义之师?”
他这番话,如同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尤其是冀州众将,个个挺直了腰板,眼中燃烧起熊熊战意。
“盟主所言极是!”孙坚霍然起身,他早就憋着一股劲,“吕布小儿,何足道哉!坚愿为前锋,率本部兵马,前往虎牢关挑战,定斩吕布首级,献于帐下!”
袁术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文台勇烈,人所共知。然吕布非是华雄(注:此处为贴合本书设定,未提孙坚斩华雄之事),还需谨慎为上,莫要重蹈曹孟德覆辙啊。”他看似关心,实则暗含讥讽,既贬低了孙坚,又戳了曹操的伤疤。
孙坚怒目而视,正要反驳,袁绍却抬手制止了他。
“文台勇气可嘉。”袁绍先肯定了孙坚,随即话锋一转,“然,吕布乃董卓麾下头号大将,此战关乎联军士气,需得慎重。我意,大军开赴虎牢,我亲自督战,倒要看看,这吕布究竟有何能耐,敢口出狂言!”
他目光锐利,看向麾下诸将:“颜良、文丑、张合、高览、麴义!”
“末将在!”五员大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杀气腾腾,瞬间将帐内那股颓靡之气冲散大半。
“随我出征虎牢!”
“徐晃,留守大营,护卫军师,谨防不测!”
“其余诸公,各率本部,随我中军同行,以为声援!”
袁绍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就是要借此机会,在天下诸侯面前,堂堂正正地击败吕布,不仅要拿下虎牢关,更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强者!
数日后,联军主力进抵虎牢关东侧,依山傍水,扎下连绵营寨。袁绍的中军大纛立于最前方,猎猎作响,毫不掩饰其挑战的姿态。
虎牢关果然名不虚传,关墙高耸,依山而建,仿佛一头狰狞巨兽,扼守着通往司隶腹地的咽喉。关墙上,“吕”字将旗迎风招展,守军盔明甲亮,戒备森严。
翌日清晨,袁绍尽起大军,于关前开阔地带列成阵势。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庞大的军阵带着肃杀之气,直逼雄关。
袁绍端坐于中军麾盖之下,左右田丰、沮授、荀谌(首次随军观战)三大谋士,身后颜良、文丑等将如同众星拱月。各路诸侯则分列两翼,各自心怀忐忑地观望着。
“何人敢去搦战,挫动敌军锐气?”袁绍沉声发问。
“末将愿往!”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只见先锋颜良,手提大刀,跨下黄骠马,不待他人反应,便已冲出阵去,直抵关下。
“关上守军听着!我乃河北颜良!吕布何在?速速出关受死!”颜良声若洪钟,在关前山谷间回荡。
关门缓缓开启,并非吕布亲出,一员手持长枪的西凉骁将领着数百骑兵冲出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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