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靴底踩碎薄冰的脆响,在雪崩废墟的死寂里格外刺耳。夜风卷着新雪扑在护目镜上,他却没心思擦拭——腰间的青铜令牌正像烧红的烙铁,每靠近废墟中心一步,烫意就更浓烈一分,仿佛在牵引他走向某个滚烫的热源。
他掏出紫外线手电筒扫过废墟,积雪下露出断裂的帐篷支架和冻硬的睡袋,三天前雪崩的痕迹还清晰可见。突然,令牌的烫意猛地一跳,林野立刻停步,光束定格在一处塌陷的雪洞上。洞口边缘的雪粒泛着极淡的绿光,和之前营地外那个洞口如出一辙,而雪洞深处,隐约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藤蔓在冰层下蠕动。
“就是这里。”林野摸出登山镐,将洞口刨得更宽些。镐尖碰到冰层下的硬物时,他心里一紧——不是岩石,是金属,是队员的登山扣。他小心地拨开碎冰,果然看到半只冻在冰层里的手套,手套指尖还勾着绳索,绳索另一端则顺着冰洞往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没有犹豫,林野将火焰喷射器背在身后,抓着绳索缓缓滑入冰洞。洞壁结满厚冰,每隔几米就有黑色的藤蔓贴在冰上,藤蔓上的倒钩泛着寒光,像是潜伏的毒蛇。他用手电筒往下照,看不到底,只有越来越浓的绿光,和越来越清晰的“滋滋”声。
滑了约莫二十米,双脚终于踩到实地。这里是个天然冰窟,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碴,踩上去咯吱作响。绿光的源头就在前方,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缝里不断飘出淡绿色的孢子,落在冰面上就立刻生根,长出细小的藤蔓。
林野按住腰间的令牌,烫意在此刻达到顶峰,甚至透过衣物传来灼痛感。他知道,石碑碎片一定就在窄缝后面。他掏出匕首,用布裹住刀柄——避免手滑,又检查了火焰喷射器的阀门,确认无误后,弯腰钻进窄缝。
窄缝里的空间比想象中更逼仄,冰壁上的藤蔓几乎贴到他的后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避开藤蔓上的倒钩,那些倒钩一旦勾住衣物,就会像吸盘一样紧紧粘住,用力拉扯时,还会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走了约莫百米,窄缝突然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巨大的冰厅。林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四周,倒吸一口凉气——冰厅的四壁上,冻着数十具骨架,和之前冰原裂隙里看到的一样,每具骨架的胸腔都嵌着青铜令牌,只是这些令牌都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在呼应他腰间的那枚。
而冰厅的正中央,立着一根三人合抱粗的冰柱,冰柱里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藤蔓的中心,竟嵌着一块巴掌大的石碑碎片——正是之前被人敲掉的那部分!碎片泛着金色的光,和冰柱里隐约可见的“金瞳”光芒如出一辙。
“找到了。”林野刚要迈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手电筒光束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是队员的血。
“你是谁?”林野握紧火焰喷射器,手指扣在扳机上。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青铜令牌——和林野腰间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枚令牌的纹路里,嵌满了黑色的黏液,像是被烬土藤污染了。
黑衣人突然动了,速度快得像阵风,匕首直刺林野的胸口。林野侧身躲开,同时扣动火焰喷射器的扳机,蓝色的火焰喷向黑衣人。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块冰盾,火焰喷在冰盾上,瞬间化成水汽,模糊了视线。
趁着视线受阻,黑衣人绕到林野身后,匕首朝着他的后背刺去。林野感觉到身后的风声,立刻转身,用登山杖挡住匕首。“当”的一声脆响,登山杖被匕首划出一道缺口。黑衣人趁机一脚踹在林野的膝盖上,林野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冰柱上,腰间的令牌猛地一震,竟和冰柱里的石碑碎片产生了共鸣,发出刺眼的红光。
红光笼罩冰厅的瞬间,四壁上的骨架突然动了!嵌在胸腔里的青铜令牌红光暴涨,骨架的指骨从冰层里挣脱出来,朝着黑衣人抓去。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幕,被一具骨架抓住了斗篷,他用力撕扯,斗篷的一角被扯掉,露出肩膀上的纹身——那是一个金色的瞳孔图案,和冰柱里的“金瞳”一模一样!
“金瞳的信徒?”林野终于明白,这些人一直在为“金瞳”服务,敲碎石碑、污染青铜令牌,都是为了解除封印,让“金瞳”彻底醒过来。他趁机冲上去,火焰喷射器的火焰再次喷向黑衣人。这次,黑衣人没有冰盾,只能狼狈地躲闪,斗篷被火焰烧到,冒出黑烟。
黑衣人见状,突然转身冲向冰柱,匕首朝着冰柱里的石碑碎片刺去——他要毁掉碎片!林野心里一紧,要是碎片被毁掉,就再也无法修复石碑,封印也会彻底失效。他立刻扔出登山镐,镐尖精准地砸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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