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漫天冰屑,林野眯着眼抓住舱门的扶手,掌心未愈的伤口被寒风刺得发疼,那枚青铜令牌贴在腰间,像是随呼吸起伏的暖玉,再无之前灼手的滚烫。他回头望了眼逐渐缩小的昆仑冰原,那道曾吞噬无数生命的裂隙已被白雪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掌心残留的魂火余温,提醒着他几小时前与“烬土藤”的生死对峙。
“林队,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睡会儿?”副驾驶座上的小赵回头递来一瓶热饮,保温杯外壁凝着水珠,在机舱的冷空气中很快结了层薄冰。林野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瞬间,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颤——不是因为冷,是刚才在裂隙前,当巨型令牌的红光将他包裹时,他分明看到冰柱深处,藏着一双睁开的眼睛,金色的瞳孔,像淬了火的星辰。
“不用,把这次的勘探数据给我。”林野拧开保温杯,热气氤氲着爬上他的睫毛。小赵应了声,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冰原的地质结构,唯独之前裂隙所在的位置,显示着一片空白的“数据异常区”。“奇怪,从起飞到现在,设备就一直扫不到那里的信号,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小赵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还有之前你发射的信号弹,基地说只收到了最后那枚的定位,中间消失的那枚,连记录都没有。”
林野的指尖顿在杯口,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起那些冻在冰层里的骨架,想起它们胸腔里暗淡的青铜令牌,还有那个古代守护者的虚影——“守住裂隙,别让它们出来”,“它们”到底是谁?那道裂隙背后,除了烬土藤,还藏着什么?无数疑问在他脑海里翻涌,直到直升机降落在昆仑南麓的临时营地,冰冷的夜风灌进衣领,才让他勉强回过神。
营地的帐篷在暮色里连成一片,橘黄色的灯光从帐篷缝隙里漏出来,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野刚走下直升机,就看到营地负责人老周迎了上来,老周的脸冻得通红,手里攥着一个用防水布裹着的东西,神色紧张得像是揣了颗炸弹。“林队,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整理雪崩废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老周把东西递过来,防水布解开的瞬间,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块残缺的石碑,表面刻着和青铜令牌上一模一样的上古纹路,只是纹路中间,多了一道新鲜的裂痕,像是刚被人敲碎不久。
“在哪里发现的?”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伸手抚摸石碑的表面,冰凉的石质下,似乎还残留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和青铜令牌的气息如出一辙。老周指了指营地西侧的废墟:“就在之前雪崩埋了三个队员的地方,石碑压在最底下,要不是清理冻土的时候勾到了防水布,根本发现不了。你看这裂痕,边缘还没结霜,估计是最近几天才碎的。”
林野蹲下身,借着营地的灯光仔细观察石碑。残缺的部分大概有巴掌大小,断口处很整齐,不像是自然风化的痕迹,更像是被人用工具刻意敲掉的。他的指尖顺着纹路游走,突然停在一处凹陷的地方——那里本该刻着纹路,却被人用利器磨平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凹槽。“把我的装备拿过来。”林野抬头对小赵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小赵很快抱来林野的背包,林野从里面掏出紫外线手电筒,按下开关的瞬间,紫色的光束照在石碑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像活过来的藤蔓般缠绕着石碑。老周和小赵都看呆了,只有林野的眉头皱得更紧——在那些发光的纹路里,他看到了一行断断续续的文字,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古文字,却能凭着青铜令牌的感应,读懂其中的含义:“庚辰年,守钥者殁,裂隙开,金瞳醒……”
“金瞳?”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冰柱里那双金色的眼睛,难道石碑上写的“金瞳”,就是指那个东西?他刚想再仔细看,紫外线光束突然闪烁了一下,石碑上的蓝光瞬间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能量来源。林野低头看了眼手电筒,电池是满格的,再照向石碑时,却只剩下冰冷的石面,刚才的纹路像是从未发光过。
“怎么回事?”小赵凑过来,手电筒的光在石碑上扫来扫去。林野没说话,他摸出腰间的青铜令牌,轻轻放在石碑的断口处。令牌刚一接触石碑,就发出微弱的红光,石碑的断口处也随之亮起红光,两道红光相互吸引,却在即将连接时突然熄灭,像是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断口处少了一块,”林野站起身,“被人敲掉的那部分,应该是关键。”
老周的脸色变得苍白:“林队,你是说……有人故意破坏石碑?可这地方除了我们的人,没别人啊。”林野看了眼营地的帐篷,橘黄色的灯光下,队员们正三三两两地走动,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他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雪崩废墟离营地只有不到一公里,谁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偷敲碎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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