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里,林羽正对着兽皮地图出神。阿月端来刚熬好的姜汤,陶碗在手里晃出细碎的涟漪,看见他在老营和新城之间画了条红线,旁边标着密密麻麻的小点。
“这些是通讯兵的驿站?”阿月指着小点问。
“嗯,每隔三里设一个。”林羽用手指沿着红线划动,“打血牙部落时,老营和新城的消息必须半个时辰传递一次,断了消息,小石头他们就得受罚。”他忽然抬头,“预备队的武器够吗?”
“莫老说正在赶制二十把短刀,还说要给城墙加层铁皮,防得住投石机冲击。”阿月把姜汤递给他,指尖带着凉意。
正说着,外面传来争执声。林羽走出暖房,只见黑虎和阿力正围着一堆新做的箭囊较劲,黑虎说弓箭队需要更轻便的囊袋,阿力则坚持盾牌兵也得备着防身,两人脸都涨得通红,唾沫星子溅在对方的棉甲上。
“都别争了。”林羽拿起一个箭囊掂量了下,“弓箭队三十个,盾牌兵二十个,剩下的归预备队。谁不够用,自己去鞣皮坊领材料——阿月说女人们正闲着,正好帮忙赶制。”
屋檐下,白狼部落的姑娘们正缝着箭囊,闻言纷纷举起手里的活计笑:“黑虎首领要是肯教我们射箭,我们连夜赶工,保证让你们人人有箭囊!”
黑虎顿时红了脸,挠着后脑勺往弓箭队退:“学……学射箭可以,可别扎着我就行。”姑娘们的笑声顿时在广场上散开。
午后的阳光难得穿透云层,照在城墙上的残雪上,融成细流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墙根积成小小的水洼。林羽站在水洼边,看见里面映出自己的影子——穿着阿月新缝的棉甲,腰间别着铁刀,身姿挺拔,和刚穿越时裹着破羊皮、瑟瑟发抖的自己判若两人。
“少族长!”小石头跑得满头大汗,软甲的带子松了半截,露出瘦得硌人的脊梁,“阿猛说西城墙的箭楼有点歪,问能不能让石匠们去修修?”
“让预备队跟着石匠学。”林羽帮他系好带子,“守城不光要会射箭,还得会修工事。等打跑了血牙部落,我们要建更高的城墙,到时候还得靠他们出力。”
小石头重重点头,转身就往城墙跑,草鞋踩在泥水里,溅起的水花比他的人还高。林羽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刚见这孩子时,他连块盐都舍不得吃,此刻却敢独自穿越雪地传递消息,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欣慰。
傍晚时分,广场上飘起浓郁的肉香。各队围着各自的火堆吃饭,骑兵队的马拴在旁边的木桩上,嚼着混了豆子的草料;弓箭队的人正比赛用筷子插红薯,输了的就得把碗里的肉分出去,引得阵阵哄笑;盾牌兵的壮汉们最实在,埋头往嘴里扒拉着饭,碗沿的肉汤顺着下巴往下滴,也顾不上擦。
阿猛带着预备队坐在最边上,每个人的碗里都多了块腊肉。“这是少族长特意让留的。”阿猛把自己碗里的腊肉分给旁边的少年,“别觉得预备队不起眼——去年要是没有预备队守住粮仓,咱们早就断粮了,哪有今天的底气?”
少年用力点头,把腊肉往嘴里塞,油汁从嘴角流到脖子上,在泥灰里划出道亮线,眼里却满是认真。
林羽站在高台上,望着底下的景象。各队的火堆连成片,像条跳动的火龙,不同部落的人混坐在一起,黑岩部落的汉子帮白狼部落的姑娘挑出碗里的骨头,石羊部落的老头教青山部落的孩子怎么啃羊蹄,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疏离。
“莫老说新做的铁箭成了。”阿桃走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个刚缝好的箭囊,上面绣着只展翅的鹰,针脚细密,“他问先给哪个队送过去?”
“各队平均分。”林羽望着远处的雪山,山顶的积雪正在消融,露出青黑色的岩石,“告诉莫老,再赶制些铁镐,预备队要在城门外挖壕沟,开春前必须挖好,这是咱们守城的第一道屏障。”
夜色渐深,各队的火堆渐渐熄灭,只有巡逻队的火把在城墙上来回移动,像颗跳动的星子。
林羽踩着露水往营房走,路过阿猛的营房时,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鼾声,间或夹杂着梦话,说的都是“检查箭楼”“加固工事”的话。
“他们会成为最好的预备队。”阿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里提着盏油灯,灯芯在风里轻轻晃动,“就像你说的,铁要慢慢炼,才会越来越硬。”
林羽回头,看见油灯的光晕里,阿桃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响过后,已是三更天。
城墙下的“华夏”石被月光照得发白,上面的字迹仿佛浮在石头上,透着一股子韧劲。
“明天开始,各队合练。”林羽握住阿月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缝箭囊的凉意,“骑兵冲阵时,弓箭队要及时掩护;
盾牌兵推进时,预备队要跟上补位。只有各队拧成一股绳,才是真正能打胜仗的华夏勇士。”
远处的鸡开始打鸣,第一遍声音还带着睡意,却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林羽知道,分编队伍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就像莫老打铁,总要先把铁料分开淬炼,再锻造成最结实的刀。
“去睡吧。”林羽吹灭油灯,黑暗里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明天,还有得忙呢。”
营房的门被轻轻带上,满院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着地上的泥泞与碎石。
远处隐约传来马嘶声,低沉而有力,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悄悄拉开序幕。
而华夏部落的勇士们,正在夜色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开春后那场注定要打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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