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晴,金灿灿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可部落的地面依旧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泥浆直往脚踝上溅。
族人们像被关久了的鸟儿,迫不及待地走出屋子透气,可没走几步就皱起了眉头,泥水裹着碎石,走起来别提多费劲。
林羽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吩咐族人升起篝火,架上兽肉。这段日子顿顿吃没盐的烤肉,兽血也没得喝,大伙儿都蔫头耷脑的,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
林羽心里清楚,一个现代人哪受得了这个苦?要是没尝过好日子的滋味,这样的生活或许还算过得去,可一旦有了念想,这落差就像根刺,扎得人难受。
夜幕慢慢落下,庭院外的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灰烬里半焦的兽骨还泛着暗红的光。
林羽蹲在火堆旁,用树枝拨弄着炭火,火星“噼里啪啦”地溅在兽皮图谱上。
突然,他想起阿猛养伤时,用竹筒盛药被烫得直跳脚的样子,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得做些锅碗瓢盆!要是有了这些,炒菜炖汤都不在话下,冬天还能烧热水洗澡,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想想都美!
第二天一早,林羽就扯着嗓子喊上阿力、黑虎等五人,抄起石铲就往南山沟跑。
“好陶土跟鹿皮胶似的,又黏又有韧性!”林羽边跑边说。
黑虎随手挖了团土捏了捏,土渣“簌簌”往下掉:“这土干巴巴的,跟沙子没啥两样!”林羽没接话,咬着牙继续往下刨。
挖到半人深时,土层透出湿润的光泽,他抓起一把深褐色的黏土,在掌心搓成细条,黏土竟然弯弯绕绕没断开,像月牙似的。
“就是这个!”林羽兴奋地把黏土摔在石板上,“阿力,赶紧砍藤条编筐,今天能运多少运多少!”
消息一传开,二十多个族人扛着筐就往南山沟赶。
一整天下来,土坡上挖出个老大的坑,藤蔓筐里塞满了沉甸甸的黏土,压得人直不起腰。
林羽吩咐族人去山里扛些树回来,临时快速搭建一个大大的遮阳篷。所有泥器后面晾晒自然风干都放在里面,这个篷很简单,四面通风,搭建的很高。
部落西头成了试验场。林羽把黏土分成好几堆,一边动手调配,一边扯着嗓子给族人讲解:“黏土太黏就加草木灰,太散就掺沙子,这比例就跟配草药似的,错一点都不行!”
说着,他抄起木杵把石块砸成碎末,“掺上这些碎渣(暂用石块代替),陶器能更结实,就像编草鞋得多绕几道绳!”
少年阿青蹲在旁边,有样学样地用泥条盘筑陶罐,可刚盘两圈,歪歪扭扭的罐身“哗啦”一下塌了半边。
“别急!”
林羽用贝壳轻轻刮平自己做好的陶坯,“得让它慢慢晾干,跟晒兽皮一个理儿,急了准开裂。”
他还特意用树枝在陶坯底部戳了几个透气孔,“潮气散不出去,一烧就炸!”
林羽亲自动手。教族人制作陶碗,大大的盛汤碗,和碟子,还有大陶锅,一把大大的烧水壶,和一把常规屯水壶。还有炖锅,用来炖肉炖汤炖药都不错。
族人们纷纷有样学样,林羽在旁边指导细节,和注意事项。
所有做好的,全部放在简易木架上,一层一层的自然晾干。
林羽刚把最后一块花岗岩卡进窑炉基座,天色突然暗得像被巨兽一口吞下。
阿青仰头望着翻滚的乌云,鼻尖已经沾上细密的雨丝:首领,怕是要下暴雨!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就砸在滚烫的石板上,腾起阵阵白烟。
快!把陶坯搬进山洞!林羽一把扯过蓑衣罩在未完工的窑炉上。泥浆混合着雨水在地面奔涌,他眼睁睁看着刚垒好的通风道被冲垮,三块基石顺着泥流滑进沟渠。
阿猛挥舞着石斧劈开拦路的灌木冲来:东边的支撑墙也塌了!
雨幕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几个族人死死拽住被风吹跑的藤筐,陶土在雨水中化作泥浆顺着指缝流淌。林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摸到腰间的燧石还在——只要保住火种,就还有希望。
阿力!带年轻人去砍柏木!要又直又粗的!他嘶吼着,声音被雷声劈成碎片。
山洞里挤满了浑身湿透的族人,老人们护着怀中的火种,火苗在风箱的鼓动下顽强跳动。林羽蹲在洞口,看着阿猛带人抬着树干在泥地里艰难跋涉。暴雨冲刷着山坡,新挖的陶土坑已经变成浑浊的泥潭。
用柏木打桩!林羽将烧黑碳化的树桩插进泥浆,每根桩子间隔两臂宽!阿青第一个跳进及腰的泥坑,冰冷的泥浆瞬间漫过膝盖。当第一根木桩稳稳立住时,少年突然指着上游大喊:山洪!
浑浊的洪水裹着石块咆哮而下。林羽抓起藤绳大喊:所有人抓稳!洪水擦着窑炉地基奔涌而过,新打的木桩在激流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阿猛突然扑向倾斜的窑炉,用后背死死顶住摇晃的石墙:快填石子顶住!
族人疯了似的用藤筐搬运碎石。林羽将滚烫的沥青浇在木桩接缝处,高温与冷水相遇,腾起的白雾中混着刺鼻的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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