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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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香港街头,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街角的小卖部里,老式电视机正滋滋啦啦地播放着香港小姐竞选,花花绿绿的人影在屏幕上晃动,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十岁的李思攥着姨妈给的两毛钱,本是来买盐的,此刻却像被磁石吸住般定在原地。屏幕里的女生们穿着亮眼的泳装,笑容明媚得像正午的阳光,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可李思的目光,却越过那些耀眼的身影,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穿着蓝色泳衣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站在一众明艳照人的女孩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像别人那样大方地展示自己,被镜头扫到时,会下意识地抿一下唇,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赵雅芝,最后她得了第四名。
“她是害羞的,原来害羞也可以站在那里啊。”李思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小卖部的木头柜台。她看着屏幕里那个会害羞的姑娘,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要是换作自己站在那样的地方,大概也会这样手足无措吧?可那样的光芒多好啊,不用看谁的脸色,不用在姨妈的呵斥里缩着肩膀过日子,就靠自己,像星星一样亮起来。
她望着屏幕,心里急得像揣了只小兔子。时光啊,你能不能走快些?快让我长大吧,长大了就能去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李思!你死在外面了?!”
尖利的呵斥像冰锥一样刺破幻想,李思的耳朵突然被一只温热粗糙的手揪住,疼得她“哎哟”一声跳起来。回头就看见姨妈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里的锅铲还沾着油星子,脸上的横肉因为怒气挤成一团。
“锅里等着盐下锅!你倒好,站在这里看狐狸精搔首弄姿!耳朵聋了是不是?”姨妈的骂声裹着油烟味砸过来,拽着她的耳朵就往家走。李思被扯得趔趄着,回头望了一眼电视机,屏幕上的赵雅芝刚好对着镜头弯了弯腰,那抹娇羞的笑像落在心湖上的雨,轻轻巧巧地漾开了。
九天之上,月老捻着胡须,看着人间的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身旁的红线册上,李思与赵雅芝的名字被一根若隐若现的线连着,只是此刻这线正歪歪扭扭地晃着,像是生了锈。
“罢了罢了……”月老叹了口气,指尖拂过红线,观音菩萨明鉴,这不过是孩童的憧憬罢了。十岁的丫头哪懂什么情爱?
1975年的春天,香港的紫荆花刚落了一地,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甜香。
阿芝结婚那日,李思缩在厕所边的小床上,听着楼上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像是催眠的音符
她翻了个身,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是红。大片大片的红,红得晃眼。朱漆的床柱上缠着龙凤呈祥的红绸,桌上的烛台燃着跳跃的火苗,映得满室温暖。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手里攥着红盖头的一角,心跳得像擂鼓。
“官人——”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浸了蜜的泉水。她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女子缓缓揭下盖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眉如远黛,眼似秋水……
“娘子。”她听见自己这样唤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女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官人,该安歇了。”
“不…不…不对!”李思猛地挣扎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我是女的!我怎么会是你官人?你……”
她想喊,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那女子的脸在眼前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熟悉又陌生。她拼命想看清,可越是用力,那面容就越发朦胧。
“啊!”
李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哪里有什么红绸与烛火。
原来是个梦。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冰凉。可梦里那声“官人”还在耳边萦绕,还有那张模糊的脸……她忽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地从床底翻出一个旧纸箱,里面藏着她攒下的香港小姐剪报。
她抖着手找出赵雅芝的照片,又翻到狄波拉的那一页,对着月光来回看着。梦里那个人的轮廓,眉峰像赵雅芝那样柔和,嘴角的弧度又像狄波拉那样明媚,到底像谁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她拿着笔在那照片写下了小小的日期。李思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她把剪报塞回箱子,倒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李思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阁楼里静悄悄的,楼下传来姨妈煎蛋的香味。她伸了个懒腰,脑子里空空的,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像被晨雾洗过一样,什么都没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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