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诡异的是——
袖中!
那支紧紧贴着我手臂、冰冷了一路的血玉簪,在触碰到这滚烫又刺骨的墨绿粘液的瞬间,猛地灼烫起来!
不是错觉!
那温度急剧攀升,瞬间从冰冷变得滚烫,甚至比浸泡着身体的“毒液”更加炽热!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手臂的皮肉上!簪身在我紧握的掌心疯狂震动,仿佛有某种沉睡的凶兽被这冰火交织的环境彻底惊醒,正在疯狂地挣扎、嘶吼!
“呃啊!”手臂被簪子灼烫带来的剧痛,与身体内外冰火交织的酷刑叠加在一起,让我控制不住地弓起身体,发出更加凄厉的呜咽!攥着簪子的手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几乎要立刻甩开这邪物!
但一股更加强大的、源自簪子本身的诡异吸力,却死死地吸附着我的掌心!那灼烫感顺着掌心的伤口(被簪尾反复刺破的地方),如同无数细小的、燃烧的毒蛇,疯狂地钻了进来!
这一次,那灼热的力量并未带来被抽吸的虚弱感,反而……带着一种狂暴的、近乎同源的灼烈气息!与我心脉深处那股被寒潭暂时压制的灼气,瞬间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嗡——!!!
一股沉闷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嗡鸣,猛地在我脑海中炸开!
心口那团被寒潭强行压制的灼烈之气,如同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和共鸣,猛地爆发出更加狂暴的力量!它不再仅仅是焚烧心脉,而是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疯狂地冲撞着那寒潭之力的封锁,试图与掌心血玉簪传来的灼热力量汇合!
体内战场瞬间升级!
寒潭的刺骨冰寒之力,如同最坚固的玄冰壁垒,死死镇压着心脉的灼流。而心脉的灼流与掌心血玉簪传来的灼热力量疯狂共鸣,内外夹击,如同两条狂暴的熔岩火龙,疯狂地冲击、撕咬着那冰冷的壁垒!
冰与火的绞杀,在身体内部每一个角落疯狂上演!比之前的痛苦更甚百倍!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炼狱的磨盘,被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反复碾压、撕扯!灵魂仿佛被彻底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烈火中哀嚎,一半在寒冰中冻结!
“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身体在粘稠滚烫的墨绿液体中疯狂地扭动、挣扎,如同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活鱼!粘液被搅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惨烈的嘶嚎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却被那厚重的殿门和深沉的夜色吞噬,无人回应。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沉浮,即将彻底崩解。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殿内深处,那道巨大的紫檀屏风后,终于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沉稳,平缓,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韵律。
玄色的衣袂拂过冰冷的地面。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从最深沉的夜色中凝聚,缓步踏出了屏风的阴影,踏入了这片被诡异药浴雾气笼罩的、如同炼狱般的空间。
是萧衍。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沉如子夜的玄色锦袍,袍服上的云海暗纹在昏黄跳动的烛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微芒。外罩的同色大氅并未系紧,领口一圈玄狐皮毛衬得他露出的下颌线条愈发冷硬如玉石雕琢。几缕湿发随意贴在鬓边,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刀锋般的凌厉。
他并未看那翻滚着墨绿粘液的木桶,也未看桶中正在承受非人酷刑、濒临崩溃的我。
他径直走到木桶边,停下脚步。
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瞳,终于垂下,如同俯瞰炼狱的神只,落在了我的脸上。
此刻的我,大半身体浸泡在滚烫刺骨的墨绿粘液中,只露出脖颈以上。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颈间,脸上布满了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冷汗。嘴唇被自己咬破,渗出丝丝暗红的血线。眼睛因为剧痛而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只剩下绝望和疯狂。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了手。
那只戴着温润白玉扳指的、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精准地扼住了我的下颌!冰冷的玉质触碰到滚烫汗湿的皮肤,带来一种强烈的、令人战栗的刺激!
力道不轻,迫使我仰起头,被迫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的墨瞳。
“钥匙若毁,”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每一个字都淬着万载寒冰,清晰地砸入我混乱不堪、被剧痛充斥的识海,“孤便碎了锁。”
锁?什么锁?是血玉簪?还是……别的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下颌被扼住的力道,混合着玉扳指的冰冷触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我的骨头!身体内外冰火交织的恐怖酷刑,心脉与血玉簪灼热力量疯狂共鸣带来的灵魂撕裂感,以及这句毫无温度、充满毁灭意味的宣告……
所有的痛苦、恐惧、绝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意识如同被拉伸到极限的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即将彻底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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