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风波带来的阴霾,被张西龙那包沉甸甸的“心意”和随之而来的真心悔悟,暂时驱散了不少。工地上的气氛虽然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微妙,但至少表面上是重新热火朝天起来。号子声、夯土声、锯木声再次交织成一首充满希望的劳动交响曲。
张西龙深知,想要彻底扭转局面,光靠给钱和言语安抚是不够的。必须用更实在、更震撼的方式,重新凝聚人心,也让那些暗中看笑话、嘀咕老张家散了的人瞧瞧,就算分了家,老张家的实力和底气也没散!
他瞅着工地伙食虽然不错,有鱼有肉,但大多是淘来的海鱼和之前腌制的野猪肉,缺乏新鲜劲爆的硬货来持续刺激大家的干劲和胃口。而且,给大哥那笔钱是暗地里的,明面上,他得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张西龙有本事让跟着他干活的人吃香喝辣!
念头一定,他便开始行动。这天收工后,他没像往常一样收拾工具,而是仔细擦拭保养起那支立下大功的“水连珠”步枪。枪油的味道弥漫开来,冰冷的金属部件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哥,明儿个工地上你多照应点,我进趟山。”张西龙一边校对着准星,一边对旁边收拾东西的张西营说。
张西营动作一顿,看向弟弟手里的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又进山?这才消停几天…山里不太平,要不俺跟你一起去?”
“不用,哥,工地离不开你。我一个人脚程快,目标小,没事儿。”张西龙笑了笑,语气轻松,但眼神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这伙食得换个花样了,老是那几样,大家伙儿该吃腻了。我去弄点新鲜野味,给大伙儿添添油水!”
张西营知道弟弟的本事,也明白他的用意,便不再坚持,只是叮嘱道:“那…那你千万小心!碰大家伙别硬扛,安全第一!”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凌晨,天还黑黢黢的,张西龙就背着枪,带着开山刀、绳索和一小袋炒面,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林爱凤睡得浅,被他惊醒,担忧地替他整理了下衣领,低声道:“…早点回来。”
“嗯,睡吧。”张西龙拍拍她的手,身影迅速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这次进山,目标明确——搞肉!搞大肉!不仅要够吃,还要打出气势!
他选择了一条不同于上次寻找人参的路线,直奔屯子老猎人口中相传野物最多的“黑瞎子沟”外围区域。那里山高林密,溪流纵横,是野猪、狍子、鹿群经常出没的地方。
清晨的山林,空气清冷湿润,带着浓重的草木腐叶气息。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脚下厚厚的落叶层软绵绵的,发出窸窣的声响。他像一头敏捷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穿行,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地面上的痕迹——新鲜的蹄印、拱开的泥土、挂在灌木上的毛发…
多年的海上生涯和上辈子的记忆,让他对危险和环境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直觉。他避开那些可能有大型猛兽巢穴的险峻地带,专门寻找兽道和水源附近。
果然,在一片栎树林和灌木丛的交界处,他发现了一大片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泥土,还有散落的新鲜猪粪和一些坚硬的鬃毛。
“是野猪群,刚过去不久!”张西龙心中一凛,立刻警惕起来。野猪尤其是孤猪或带崽的母猪,攻击性极强,比黑瞎子还难缠。
他小心翼翼地循着痕迹追踪,同时鼻子嗅着空气里那若有若无的骚臭味。追踪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还夹杂着低沉的哼哧声。
张西龙立刻停下脚步,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缓缓探出头。
只见不远处,一头体型硕大、起码有两三百斤重的黑褐色公野猪,正低着头,用粗壮的鼻子和獠牙疯狂地拱着一棵栎树的根部,似乎在寻找下面的块茎或虫子。它鬃毛粗硬如针,一对弯曲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小眼睛里闪烁着凶光,显得十分暴躁。
好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张西龙心里暗叫一声。这头公野猪一看就不好惹。
他屏住呼吸,缓缓端起水连珠,枪托紧紧抵住肩窝。目标很大,但野猪生命力顽强,皮糙肉厚,一枪打不中要害,很容易被其疯狂反扑。
他冷静地瞄准野猪的肩胛骨稍后、心脏部位略微靠上的区域——那里是心肺区,命中后能迅速使其丧失行动力。风吹过树梢,带来一丝干扰。他调整呼吸,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就在野猪再次低头猛拱的瞬间!
“砰——!”
清脆的枪声猛然炸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惊起一片飞鸟!
子弹精准地钻入预想的位置!那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嚎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竟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红着眼睛,循着枪声和硝烟味,发疯似的朝着张西龙藏身的大树冲撞过来!
“不好!”张西龙心头一紧,没想到这畜生如此悍猛!他反应极快,立刻侧身翻滚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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