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三刻,苏州城的早市刚支起第一块豆腐摊,苏晚照已经抱着油亮亮的算盘蹲在苏记总号的账房里。
系统昨天刚解锁的音律生财模式让她眼睛直冒金光,今日天没亮就揣着算盘来清点民谣收益——这可是能转化成真金白银的活钱,少一个铜子儿她都能翻遍苏州河找回来。
算盘珠子在她指尖翻飞,当拨到第三笔时,指腹突然像被蚂蚁咬了口似的刺麻。叮——系统蓝光在眼底闪过,机械音比往常急促三分:检测到非实体财流干扰,建议启用钱币纹路提示功能。苏晚照地合上算盘,拇指蹭了蹭发疼的指尖——这系统向来抠门,能主动提建议,准是出大事了。
王二!她扯着嗓子喊账房外的伙计,把昨儿《豆腐谣》的唱曲人名单和收银记录拿过来!
王二颠颠跑进来,怀里抱着半人高的账册:苏娘子,昨儿音坊就来了张婶子带的八个妇人,说是要给自家卖豆腐的汉子攒点营生钱,只唱了《豆腐谣》一首。他翻到最后一页,用指甲划着墨迹:您看,收了八份银钱,每份五两,总共四十两整。
苏晚照的算盘又哗啦啦响起来,可算到末尾时,珠盘上的数字赫然是四十五两。
她捏着那三张多出来的纹银五两,对着窗棂透光一照——纹路倒是和官银一般无二,可拿在手里总觉得轻了那么一星半点。去把张婶子她们找来。她把银锭往桌上一磕,我倒要问问,这平白多出来的十五两,是哪个好心人塞给我的?
等张婶子带着人风风火火冲进账房时,苏晚照正用银剪子铰开其中一锭的边角。苏娘子这是作甚?张婶子急得直搓手,我们可都是本分人,断不会多给银子的!
婶子别急。苏晚照举着那点白花花的碎屑,我就是想看看,这银子是不是和官银一个味儿。她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皱起眉头——官银该有的铜腥气淡得几乎闻不到,反倒是有股子若有若无的金属焦味。
苏娘子!小陆的声音从门外撞进来,这位机关坊的顾问抱着个铜匣,发梢还沾着晨露,分铺的人今早急报,杭州、扬州、金陵三地的苏记银柜里,都多出这种会变轻的银子他掀开铜匣,三枚银锭落桌,和苏晚照手里的那锭长得一模一样。
小陆掏出随身的机关镜——这是他新改良的能放大三十倍的铜制仪器,对着银锭表面一照,倒抽口凉气:您看这纹路!
官银的雪花纹是浇铸时自然形成的,可这上面的...是用细针刻出来的!他又拨弄镜筒,对准银锭断面,更要命的是,里头掺了鸣金砂!
这种合金遇声波会轻微震颤,能骗过银铺的天平——您昨儿用民谣生财,声波一震,它们就过来了!
苏晚照捏着那锭银子的手紧了紧:难怪百姓说钱越用越少,合着这玩意儿会?她突然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不光想抢我的财路,还想搅乱整个大燕的钱袋子。
正说着,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谢昭掀帘进来时,额角沾着薄汗,机械臂上的龙纹泛着不寻常的暗红。昭昭?苏晚照忙起身扶住他,你这是...
在南市茶棚吃早茶。谢昭扯松领口,声音有些发哑,付账时接过一锭银子,机械臂突然发烫。他抬起手臂,龙纹里的风核正作响,然后...它自己抬起来,学起了卖糖葫芦的调子。
胡闹!白袍先生的声音跟着飘进来,这位太医署掌事背着药箱,花白胡子都气得翘起来。
他搭上谢昭的脉门,指尖突然一震:你体内的昭明风核在共振!他掀开谢昭的衣袖,只见青筋下隐约有银亮色的微粒在游走,这银子里的鸣金砂频率,和你的风核完全吻合——晚照,这银子,是冲昭昭来的。
苏晚照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转头看向桌上那堆假银锭,又看向谢昭泛着红的机械臂,突然想起昨夜算盘里那缕甜香的金光——原来从那时起,这潭浑水就已经漫到脚边了。
影子那边有消息吗?她问谢昭。
谢昭摇头:他说钱氏商盟最近在大量收购铜矿,我正打算...
苏娘子!外头的伙计又喊起来,钱氏商盟的账房来了个新雇工,说是来送季度对账册的。
苏晚照和谢昭对视一眼。
她摸着算盘上的凤凰挂坠,嘴角勾起抹冷笑——来得正好。
此时,钱氏商盟的后院里,一个穿着靛青短打的身影正蹲在账房窗下。
他望着窗纸上映出的算盘影子,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短刀——今夜子时,该查查那些见不得光的流水了。
钱氏商盟后院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影子贴着墙根猫腰挪到账房窗下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这是他在皇城司当暗探十年养成的直觉,今夜这账房里的动静,比往日多了三分阴诡。
他指尖摸向腰间短刀的竹节纹刀柄,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账房窗纸透出昏黄烛火,映出个佝偻的影子正伏案翻找什么,影子眯眼辨认——是鬼算子,钱氏商盟最得重用的老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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