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信鸽扑棱棱振翅飞走时,苏晚照正捏着算盘拨拉算珠。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跳到02:15:47,红得刺眼。
她屈指敲了敲桌面,对候在廊下的青衫小厮道:把帖子送紫云台,就说我苏晚照求见宇文姑娘——顿了顿,又补充,再加一句,谢昭谢公子也会到场。
小厮领命跑远后,谢昭从内室转出来。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直裰,机械臂裹在宽大衣袖里,倒真像个温润书生。你这是拿我当饵?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桌角,眼尾微挑。
苏晚照把算盘一合,金漆珠子碰撞出清脆响:谁让谢公子是宇文姑娘的眼中钉呢?
她不是总说自己是谢家正统?
没你这个太学魁首当见证,她的戏怎么唱得足?她歪头笑,再说了......声音忽然放软,我要是被她欺负了,谢公子总得护着我吧?
谢昭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窗外忽然传来的一声。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院墙上趴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儿,正举着个破碗冲他们笑:苏娘子,紫云台的宇文娘子让我传话——他故意拖长调子,蝼蚁也配定我身份?
,可听说谢公子去,又让我补了句申时三刻,雅园见
苏晚照和谢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小乞儿挠着脑袋跑了,谢昭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明日宴上,你且看我这机械臂里的宝贝。他压低声音,小陆改良的声纹留音匣,能把她每句话都刻在铜片上——等她露了马脚,这些可都是呈给皇上的铁证。
第二日申时三刻,雅园正厅里挤满了苏州名士。
檀香混着新漆味在梁下盘旋,苏晚照站在厅口迎客,见宇文玥踩着金缕鞋款步而来,忙堆出笑:宇文姑娘大驾光临,晚照惶恐。
宇文玥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厅中主位上的谢昭身上,嘴角勾起冷笑:苏娘子倒是会挑地方。她掀着裙角落座,金丝缠枝护甲在案几上敲出规律的响,既然要认亲,族老呢?
话音刚落,厅外传来拐杖叩地的声。
老唐披着靛青族袍跨进来,银须被风撩起几缕,嗓门震得梁上灰簌簌落:老夫谢家族谱掌管人唐守正,今日特来开谱验亲!他把个烫金檀木匣地拍在案上,掀开时故意让半页族谱露出来——谢家长女,乳名阿芜,生于庆元二十年三月廿一......
苏晚照眼尖地看见宇文玥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这位自称谢家遗珠的姑娘正端着茶盏,指节却泛着青白。
她清了清嗓子,扬起下巴:我自然知晓,我乳名——
尾音突然卡住。厅里落针可闻。
谢昭坐在侧席,左臂微微抬起。
藏在袖中的机械臂悄然运转,小陆改良的声纹留音匣里,齿轮开始发出极细的声。
他目光锁住宇文玥的唇,见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个。
宇文姑娘可是累了?老唐摸着胡子,慢悠悠翻开族谱下一页,当年谢夫人生产时,产房外有何异象?
这族谱上可都记着呢......
宇文玥猛地站起,茶盏摔在地上。
她盯着老唐手中的族谱,耳尖泛红,却强撑着冷笑:不过是陈年旧账,我谢家养女,怎会记得这些?
苏晚照垂眸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嘴角悄悄勾了勾。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跳到02:05:12,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但她知道,这一局,他们已经赢了大半。
谢昭的机械臂在袖中轻轻震动,声纹匣的铜片上,正清晰刻着宇文玥方才那声慌乱的停滞。
梁上,小陆布置的留音匣也在运转,把这一切都收进了暗处。
老唐的手指在族谱上缓缓划过,下一页的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老唐的手指在族谱上缓缓划过,下一页的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银须一抖,突然提高嗓门:当年谢夫人生产时,窗外有何异象?
厅中温度骤降。
苏晚照垂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帕子——这正是她昨夜与谢昭对过三遍的破绽。
她抬眼看向宇文玥,对方正端着茶盏作从容状,护甲上的红宝石却在微微发颤。
我听谢大人提过,苏晚照突然开口,声音清凌凌撞破寂静,那夜暴雨,檐下铁马被风吹落,砸中产婆脚背。她故意把铁马落地四个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谢昭的喉结动了动——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宇文玥的茶盏地磕在案几上。
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慌乱,却强撑着扬起下巴:对对!
铁马落地,血光冲天!话音未落,谢昭的指节已重重叩在桌沿。
他望着宇文玥的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冰:那夜我守在产房外。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人心上,风卷雨帘时,我亲手扶住了将落的铁马。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左臂,机械臂在袖中发出细微的运转声,这只手至今留着木刺——若铁马真落了地,我怎会连块淤青都没有?
满厅抽气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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