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看着眼前光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警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这哪里是市场校准,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拿着大喇叭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我要开始割韭菜了!”
苏记账房的伙计小陆,已经连续三天顶着黑眼圈来报丧了,哦不,是报账。
“东家,盐价,三天,翻了五倍!咱家后厨的咸菜缸都快被隔壁王大妈盯出包浆了!”
“东家,城西的铁器铺全关了,说是没铁,想打把菜刀都得摇号!”
“东家,连烧火的柴禾都限购了!说是响应环保,我呸,这年头连做饭都得为碳排放负责了吗?”
苏晚照揉了揉眉心,这届资本也太疯狂了。
她面前的“商道沙盘”数据图上,一条条代表物价的曲线像打了鸡血一样直冲天际,红得发亮,绿得发慌。
突然,整个系统界面猛地一闪,刺眼的红光差点把她的眼睛闪瞎。
【警告!全国财运值波动超出阈值,检测到“人为通胀”!】
“人为通令我加班?”苏晚照冷哼一声,纤细的手指在光幕上飞速划过,调出江南九府的商道数据流。
无数条信息洪流汇聚,最终,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一个金光闪闪、十分招摇的名字——金蝉商盟。
“行啊,玩的就是心跳是吧。”苏晚照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金蝉脱壳快,还是我的铁拳制裁硬。”
与此同时,金蝉商盟总舵,一处雅致得不像话的园林里,被称为“玉面判官”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将一叠盖着朱红大印的“虚假采购单”丢进面前的鎏金火盆。
他一身白衣,面容英俊,轻摇折扇的模样,比戏台上的状元郎还像状元郎。
“风声,放出去了吗?”他轻声问道,仿佛在问今晚的月色如何。
“回判官大人,已经放出去了。如今全江南的百姓都信了北境大旱,颗粒无收,连官道都被流民堵死了。”一个精干的手下躬身回道。
“很好,”玉面判官看着火苗吞噬掉最后的纸张,记住,恐慌是最好的货币。”
手下迟疑了一下:“大人,若是朝廷反应过来,开仓放粮,那我们的布局……”
“开仓?”玉面判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收起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沈铁山那个老顽固,已经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会把边镇的官仓封死七日。毕竟……他那个宝贝儿子,还在咱们这儿喝茶呢。”
他笑得温文尔雅,话语却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
三天后,边镇。
谢昭站在镇口,如刀削般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怒火。
眼前是长得望不到头的灾民队伍,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他们排在这里,等的不是热粥,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开仓”许诺。
“户部巡查使,谢昭,奉旨赈灾。”他亮出令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守卫的耳朵里,“开仓,放粮。”
粮仓守卫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为首的队率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原来是谢大人。实在抱歉,没有我们金蝉商盟盟主的将令,这粮仓,谁也开不了。”
“金蝉商盟?”谢昭的眼神骤然变冷,“什么时候,一个商贾之言,能大过朝廷的旨意了?”
“大人,您别为难我们这些小的……”
“滚开!”谢昭懒得再废话,他从怀中掏出另一方印信,那上面古朴的篆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太傅印信。
“本官乃太傅门生,持此印信,如太傅亲临。尔等再敢阻挠赈灾,视同通敌叛国,可先斩后奏!”
“太傅印信!”守卫们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金蝉商盟再牛,也只是个商会,怎么敢跟当朝太傅掰手腕?
他们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
谢昭一脚踹开沉重的仓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稻草气息的怪味扑面而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瞳孔猛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百座粮垛堆积如山,气势恢宏。
可当他走到最近的一座粮垛前,伸出手,撕开麻布袋的一角时,露出的却不是金黄的米粒。
那里面,赫然是一个用稻草扎成的人形!
外面只裹了薄薄一层真米作伪装!
整个粮仓,从一号到一百号,全是这种“稻草人”!
好一招瞒天过海,好一招偷天换日!
夜,深沉如墨。
谢昭独坐在镇郊的一座破庙里,面前的篝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灾民们啃食树皮的“咔嚓”声,心如刀绞。
突然,窗棂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叩叩”声。
谢昭警觉地望去,只见一个老农模样的男人,正颤巍巍地从窗缝里塞进来一卷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大人……小的是老赵……”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激动和恐惧,“十年前,家父遭人陷害,是……是谢尚书大人冒死上书,才救了我们全家。这份恩情,小的一家没齿难忘。今日,该我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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