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把最后一勺花椒撒进汤锅时,油星子溅在左手背。
她盯着光屏上跳动的民心转化率72%,突然对着空气嘀咕:系统啊系统,你说我这锅汤是该算成本价还是情感溢价?
东家!小陆抱着牛皮纸包撞开灶房门,雪花顺着他肩头滚进灶膛,您要的伪寒铁账册,账房连夜抄了三份——
不够。苏晚照抽走最上面那份,指腹蹭过墨迹未干的宇文阀供刀,每柄三钱铜换十两银再抄九十七份。她抬头时,窗外苏记灯笼连成的火龙正被雪风卷起,让全城的人都看看,萧景珩的寒铁刀,割的是谁的肉。
小陆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把纸包护在怀里:我这就去!
对了,千面侯说他扮成卖糖葫芦的,让孩子们揣着账册当糖纸——
好算计。苏晚照把汤勺往锅里一插,油花溅起的瞬间,光屏突然闪过金光,叮——民心归一触发隐藏提示:寒铁刀脆裂温度-15℃。她盯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指尖,突然笑出声,萧景珩当这雪是帮他的,可他不知道,这雪啊...她搓了搓手,是给苏记的算盘冻出冰碴子的。
东市街角,穿红棉袄的小丫头举着糖葫芦蹦跳。
千面侯裹着灰布衫蹲在墙根,胡子上沾着假霜,手里拨浪鼓响:来看来看!
将军的刀比糖葫芦还甜——话音未落,三个萧军士兵凑过来。
小丫头脆生生递上糖葫芦,裹着账册的油纸地展开。
你家儿子死的冤——刀是假的,账是黑的,将军笑的。
为首的士兵瞳孔骤缩,刀尖砸在雪地上。
他扯着油纸的手直抖,指甲几乎要抠进纸里:宇文阀?
他娘的,老子上个月还替宇文家护过粮车!另一个士兵突然踹翻糖葫芦摊,山楂滚得满地都是:老子的刀鞘都锈了,他说这是寒铁!他抽出佩刀往墙上一磕,刀身断成两截,看!
看!
这破铜烂铁也配叫寒铁?
雪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抽刀声。
有人把断刀砸向帅旗方向,有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给家里写信说立了功能分田...分田?
分的是宇文阀的棺材板吧!
东街绿!西街红!妈妈快关门!
尖锐的童声穿透风雪。
小陆踩着梯子把最后一盏黄灯挂上苏记绸缎庄屋顶,抬头看七处铺顶的灯笼阵,像七颗嵌在雪夜里的宝石。
他拍了拍腰间的铜哨,冲楼下喊:王婶子!
看见红灯就把门板顶死,绿的就开半扇递热粥!
王婶子端着粥桶从门里探出头,白发被风吹得乱蓬蓬:小陆啊,我家狗蛋上个月被萧军抓去运粮,要不是苏掌柜的汤...她抹了把脸,这灯笼我看得比命金贵!
话音未落,西街方向传来马蹄声。
萧军的夜袭队刚拐过街角,就见前方铺顶红灯大亮。
王婶子家的门地关上,隔壁米铺的窗里伸出十几根顶门杠。
当先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脚边突然一声——几个半大孩子掀开雪堆,露出底下插满竹刺的陷阱。
中埋伏了!撤——
带队的百夫长话音未落,东边绿灯笼同时亮起。
几十个百姓举着扁担从巷子里冲出来,王婶子的粥桶砸在他马头上,热粥溅得他睁不开眼:拿命来还我儿子!
萧军士兵跌跌撞撞往回跑,雪地上丢满了断刀和头盔。
有个小兵跑着跑着突然停住,抬头看天——雪还在下,可他突然觉得这雪不再冷了,反而像苏掌柜的糖霜,甜得人眼眶发疼。
钟楼顶层,苏晚照把铜锣敲得震天响。
她裹着谢昭连夜送来的狐皮大氅,发梢还沾着雪,可眼里亮得像着了火:现在!
是苏记的年终大促她故意拖长音调,底下百姓哄笑起来,活捉敌将,赏银五十两!
缴获寒铁,按斤计价!
苏掌柜大气!
欢呼声浪卷着雪粒扑上钟楼。
谢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惯有的清冽:晚照,北门赵猛得手了。他仰头看她,眉峰上落着雪,杨破虏也从芦苇荡杀过来了。
苏晚照敲铜锣的手顿了顿,突然把锣槌往他怀里一塞:那还等什么?
去敲!她扒着栏杆往下看,见赵猛的玄甲军像把利刃劈开萧军后阵,杨破虏的义军举着火把从芦苇荡冲出,火光映得雪地一片通红,萧景珩不是爱算吗?她摸着怀里的账本,嘴角翘得老高,今天,我算他个倾家荡产。
萧军帅帐外,喊杀声越来越近。
杨破虏踩着积雪逼近帐门,断腕上的纱布被血浸透,在雪地里拖出一道红线。
他伸手掀帘的瞬间,帐内突然传来的烧纸声。
想毁证据?他冷笑一声,佩刀地抽出——
(帐内案几上,半烧的羊皮卷露出伪造海盗令几个字,火星子地窜上帘角。
)杨破虏的刀尖挑开帐帘时,火星子正舔着萧景珩的官靴。
那男人半跪在地,左手攥着半卷羊皮,右手往火盆里塞最后几页密函,见有人冲进来,眼底闪过慌色又迅速凝成狠戾: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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