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乔家别墅门口。
傅寒声屈尊降贵,毕恭毕敬地通报了安保人员,让人递话给女主人他的到来。
前夜,傅寒声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已经等在这里。
只是想到乔言心大病初愈,不忍心直接打扰,这才在车里望着别墅灯火守候了一夜。
这一阵子,他也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绯闻,也没有去刻意否认什么。富家公子、豪门大少见惯了风月,在男女方面本就不是扭捏作态的人。
他不否认对乔言心的欣赏和关切,在他眼里,乔言心是江城的盛世牡丹,华贵天成,更是首屈一指的女强人,令人仰望。
还有年少时的惊鸿一眼。
余夏的陈年旧事,傅寒声初听时也有些叹息。
但转念一想,满城的权贵圈子里哪个不是彩旗飘飘,一点往昔的不成熟的经历,并不会遮挡她的荣光。
他更多的是倾慕。
作为局外人,她对顾千澈的款款深情,更能让他动容,甚至让他嫉妒。他何德何能让乔言心这样的人物追悔不迭?
怀揣着一顿莫名的想法,他在楼下辗转待了一夜。
——
乔言心醒来后,就命人在院里竖了一块碑,把未成形的孩子安放在自己的身边。
仿佛她从未和她分离。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舍不得把她草草遗弃,就想这个没出生的女孩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她左右。
清早的时候,她撑着羸弱的身体,屈着身子静静地陪着,远远望去,像只优雅的天鹅。
矮矮的方碑上没有刻字。
她心底默默期待着,如果有一天顾千澈回心转意,能不能亲自给他们没出生的孩子续写姓名。
他会不会也会和她一样思念她。
想着想着,竟是痴望。伫立久了,就坐下来一言不发。
空荡的后院,悲伤的氛围在流淌。
抚摸着石碑,就好像看见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亭亭玉立,催促着父母的陪伴。
想着想着,精神又开始恍惚。
直到老管家通报傅寒声的到达,乔言心沉默了半晌,擦了擦脸,整理了下仪表,才允许他的到访。
脸上多了三分淡漠,七分凌厉。
全程没有一言,却在心底立誓要为她的孩子的夭折讨一个公道。
——
傅寒声是第一次登门乔家别墅,依山而建的别墅区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几次扩建,华丽且气派。
尤其是顾千澈出走后,乔言心痛心疾首,把能想到不快回忆的地方统统拆除。
后来乔亦城被带回来后,又根据他的喜好做了改动。
雕梁画栋,灯火乐泉。
这等豪华,傅氏也做不到,只有外祖的京北蔺家堪堪能比。
成对的佣人进出,安保人员列队,是有江城第一豪门的排场。
原来的顾千澈竟然是这种家庭的男主人,也难怪那个不入流的野男模使尽了手段也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客气地询问了管家女主人位置,管家沉声不语,只是低头带路。
走了一阵,才见到那个淡漠杀伐的背影,俯着身子低头摩挲着一块无字矮碑,明明大病初愈,却坚韧得令人生畏。
寒气逼人,让他想要打招呼的喉咙一阵干渴。
“你来了。”率先开口的竟是乔言心,语气不悲不喜,透着哀婉,“着急着见你,就不客套了!”
却是没正面看他。
“心……乔总,你这几天可好?”傅寒声心中有愧,不敢叫得太熟稔。
“多谢你的关心,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也活不到今天,兜兜转转,还是你救了我。”
乔言心沉声道谢着,却没有起身。
“是你吉人天相,能挺过来委实不容易。”傅寒声不敢多说,只是回答。
“哦。”乔言心还是在摩挲着矮碑,“这里躺着的是什么,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嗯……”傅寒声沉默了一下,点头。
“你一定很好奇,孩子的生父是谁。”
“最近的风言风语,你想必也知道了,我才昏迷了几天,这点事就差闹得满城风雨。”
“我倒是不打紧,只是孩子……走了,也要背负一个野种的骂名。”
乔言心说话时,没有刻意表现出哀伤,可背影绰绰,就像一个母亲在安抚自己的孩子入眠。
那种缓缓滴入肺腑的折磨,他是可以触摸得到的。
“乔总,冒昧地问,这孩子是澈兄的吗?”
乔言心没有分辩,却苦笑一声,“你想说的是,我都和他分别17年了,况且态度陌路至此,有目共睹。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虽然不合情理,可我知道这就是唯一的答案。”男人有些唏嘘。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一定很好奇吧?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可以信任你吗?”
“如果我把我的秘密和后背袒露给你,你值得托付吗?”
乔言心这才转过身,目光里飘过游离,怀疑,错愕,但最后还是灼灼的盯着他。
仿佛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到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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