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实验室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如同一个精密而高效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节奏搏动着。路岩制定的多层次规则解析框架,将每个人的潜能都压迫到了极限。
陈浩几乎住在了他的数据工作站前,依靠高浓度能量饮料维持着清醒。他将路岩发现的 7.83Hz 共振模型与宋茜感知到的动态“连接路径”进行算法融合,试图构建一个能够预测“深渊意识体”网络活动趋势的数学模型。屏幕上,代表能量流动的线条如同神经束般不断延伸、分叉、又偶尔汇聚,模拟着那个庞大而隐晦的系统。
苏琳则与路岩紧密协作,将心理学分析与能量数据深度结合。她不断修正着对“意识体”的心理侧写,其“痛苦驱动力”和“学习适应性”被量化为影响其能量分配和行为选择的权重参数,输入到路岩的“情感-能量”关联模型中。她甚至大胆提出假设:“它的‘痛苦’,可能源于自身存在状态与当前物理法则的冲突,如同一个三维生物被强行塞入二维平面。它的‘适应’,是在寻找裂缝,寻找将自身‘展开’的方式。”
赵伟的工作最具挑战性。他必须将所有这些抽象、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发现,转化为切实可行的战术与战略。他设计了数套方案:包括利用大功率信号发生器,在特定节点制造 7.83Hz 的“伪地球脉动”进行干扰;部署携带现实稳定锚的小型无人机,尝试在“连接路径”上建立“路障”;甚至规划了几种在极端情况下,尝试与“意识体”进行定向信息交换(非语言,而是基于能量模式)的危险协议。他的机械义肢在虚拟沙盘上勾勒出一个个复杂的行动蓝图,每一个步骤都标注了风险评估和备用方案。
而宋茜,则进行着最耗费心神也最不确定的尝试。她依照路岩的建议,不再直接触碰被隔离的“悲鸣”碎片,而是将灵觉如同最纤细的传感器,小心翼翼地附着在那条无形的“连接路径”上,感知着其中流淌的、混乱的信息脉冲流。她试图分辨出哪些是碎片自身的“呼喊”,哪些是从其他节点“汲取”而来的杂音,并寻找着脉冲最密集、最稳定的流向,以期反向定位其更核心的源头。同时,她也开始谨慎地准备路岩所要求的——“秩序回响”的注入。
当杨振华约定的简报时间到来时,团队带着一份凝聚了四十八小时心血、整合了多维度发现的初步报告,走进了核心简报室。
杨振华早已端坐在主位,依旧是那身笔挺的中山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他身后站着两名面容冷峻、气息内敛的随从,显然是高级别的安保或监察人员。
“路博士,宋顾问,还有各位,‘火种’的精英们。”杨振华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希望这几天的磨合,能带给我一些新的见解。”
路岩没有客套,直接走到主控台前,开启了全息投影。他没有展示冗长的数据流,而是用高度凝练的图表和模型,清晰地阐述了他们的核心发现:
1. 共振网络:确认“深渊意识体”利用 7.83Hz 地球基准频率,与全球多个异常点(已确认昆仑、京都、轮台)构成一个隐性的能量-信息共鸣网络。
2. 动态路径:展示宋茜感知到的、“意识体”信息传递所依赖的动态“连接路径”,强调其具备“学习”与“适应”特性,能规避防御并利用空间薄弱点。
3. 意识侧写:提出基于“痛苦驱动”和“适应性学习”的“迷失意识体”假说,推断其核心目标是寻求“稳定存在”与“回归”(或创造新环境)。
4. 规则分层:明确将“意识体”的行为归纳为物理共振、信息适应、内在驱动、空间利用等多层规则。
“综上所述,”路岩最后总结,声音沉稳有力,“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异常实体,而是一个与星球本身脉动深度绑定、具备高度智能和学习能力、正在全球尺度上尝试优化自身存在状态的分布式意识网络。单纯的武力摧毁不仅极其困难,甚至可能因其‘学习适应性’而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
杨振华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路岩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很精彩的推论,路博士。将玄学感知与科学建模结合到如此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期。那么,基于这些……‘规则’,你们的应对策略是什么?”
路岩示意赵伟。
赵伟上前一步,调出战术方案界面,言简意赅地汇报:“杨先生,我们初步制定了三级应对策略。初级:监控与干扰。利用陈浩工程师的预测模型,提前在可能激活的节点部署干扰设备,扰乱其共振网络。中级:阻断与隔离。在关键‘连接路径’节点,使用强化现实稳定锚建立屏障,尝试切割其网络连接。高级(高风险):有限接触与引导。在绝对可控环境下,尝试向网络注入经过设计的‘秩序信息’,观察其反应,或引导其能量流向无害化方向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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