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蛇眼!” 李天枢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冰冷洞悉。他不知何时被方清墨带到了指挥中心一角的安全区,小小的身影坐在特制的高椅上,面前摊开着一幅他刚刚用蜡笔涂抹的抽象画。画面上,一团巨大的、旋转的黑色漩涡正在吞噬一艘小小的航母,而在漩涡的边缘,用歪歪扭扭的字体标注着——“热钱暗渠”。他小小的手指,正点在全息巨蟒那双冰冷的电子眼上。顺着他的指引,众人骇然发现,在那幽深的蛇瞳深处,赫然也跳动着同样的四个微小却刺目的光符:“热钱暗渠”!
梦境预警!神童的直觉与现实的可视化模型,竟以如此诡异的方式重叠印证!
李玄策的目光扫过儿子那幅画,再看向全息图中那择人而噬的金融巨蟒,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焚尽一切的决然烈火。他猛地抓起指挥台上一个沉重的金属镇纸,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象征着所谓“自由市场规则”的精致沙盘模型,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晶莹的亚克力板、精密的电子元件、闪烁着虚假繁荣光芒的微型城市模型……在沉重的金属镇纸下瞬间分崩离析,化作无数飞溅的碎片!如同一个精心构建的金融幻梦被彻底砸碎!
“刀币轻重,操之于国!岂容魑魅魍魉兴风作浪!” 李玄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碎片飞溅的巨响中炸开,带着金戈铁马的铮鸣。“传我命令!一级战备!即刻启动‘金鳞’预案!切断所有异常离岸资金通道!锁定所有参与狙击的账户!冻结!查封!追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这条毒蛇的七寸,钉死在砧板上!今夜,香港绝不能成为金融沦陷的孤岛!”
命令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指挥中心。刚才的混乱和压抑被一种破釜沉舟的肃杀之气取代。加密电话的蜂鸣声、指令的确认声、键盘敲击的暴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背水一战的力量。同一时间,华尔街某顶级对冲基金交易大厅
这里的气氛与京城指挥中心的肃杀截然相反,充满了金钱狂欢的喧嚣和冰冷的亢奋。巨大的屏幕上跳动着同样的腥红暴跌曲线,交易员们盯着不断刷新的巨额盈利数字,发出阵阵压抑的欢呼和口哨声,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咖啡因和贪婪混合的浓烈气味。
“干得漂亮!继续加压!让那些东方佬尝尝自由市场的铁拳!” 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的经理挥舞着拳头,兴奋地低吼。
突然!
所有屏幕上跳动的汇率数字、交易数据、K线图表,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定格!
紧接着,所有屏幕瞬间被一片无边无际、粘稠得如同实质的血红色所覆盖!
在这片令人心悸的血红背景中央,两个巨大的、古朴狰狞的、由无数闪烁的二进制代码构成的篆体大字,如同从地狱深处浮现的审判烙印,带着撕裂屏幕的视觉冲击力,轰然炸现:
“仁!义!不!施!”
四个大字,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由燃烧的熔岩和凝固的鲜血浇筑而成,散发着古老而恐怖的威压!
“WTF?!”
“上帝啊!系统被入侵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
交易大厅瞬间炸开了锅!刚才的狂欢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混乱的咒骂和桌椅翻倒的噪音。红光映照着一张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贪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成了最滑稽也最恐惧的表情。那四个血色篆字,如同四把冰冷的铡刀,悬在了这个资本狂欢场的上空。
硅谷深处,一间布满服务器机柜、闪烁着幽蓝冷光的密室内,李念墨面无表情地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流过:“植入完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祖父,您教的古汉语,用得可还恰当?” 她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黑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镜片后的目光穿过万里重洋,仿佛看到了那片血染的屏幕和其引发的恐慌。南方小城,县医院病房
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床单,空气中永远飘散着消毒水和疾病的味道。窗台上,一盆小小的绿色植物——一株叶片肥厚的并蒂莲(取其名,实为普通绿植),在冬日的寒气里瑟缩着,几片边缘的叶子已经呈现出被冻伤的灰褐色,僵硬地蜷曲着。
王秀芹半倚在摇高的病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却依然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她的脸色蜡黄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短短几日的病痛折磨,仿佛抽干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点精气神。赵大娘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正小心翼翼地将保温桶里温着的黑褐色中药汤倒进一个白瓷碗里。浓重的药味顿时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秀芹妹子,该喝药了。” 赵大娘将药碗递到王秀芹唇边,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劝慰,“大夫说了,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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