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咂摸咂摸嘴,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沉,他挠着后脑勺嘟囔:“邪门了,这阳光是挺暖和,可胖爷怎么闻不着肉香?”
话音刚落,眼前的光亮突然泛起涟漪,远处的鸟鸣变成了细碎的磨牙声。吴邪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按在冰凉的石壁上——哪有什么阳光,他们还站在石室里,龟甲的碎片在脚边重新拼合,裂纹里的金光比刚才更盛,连张起灵古刀上的寒气都透着股诡异的暖意。
“操,又来?”胖子的火气噌地冒上来,摸出工兵铲就想拍,却发现铲头不知何时缠满了发丝,那些头发丝正顺着木柄往他手腕上爬,“他娘的,还敢薅胖爷的毛!”
解雨臣的细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刃光划过手腕,刺痛感却没带来清明,反而让他听见了戏园子里的胡琴声,咿咿呀呀唱着《霸王别姬》,像极了小时候跟着二爷听的那出。他指尖一颤,细刃差点划破喉咙。
“别心痛感!”白泽的灵剑嗡嗡作响,剑身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它在模仿我们破局的法子!现在连疼痛都是假的!”
张起灵突然拽着吴邪往石台上跳,古刀插进龟甲旁边的石缝里,刀柄剧烈震动,震得吴邪虎口发麻。他低头一看,石台上的阵法纹路里流淌的哪是血,分明是无数张人脸,正争先恐后地往龟甲里钻,其中一张赫然是刚才那个温柔唤着“念安”的女子,此刻却面目狰狞,指甲抠着吴邪的脚踝往下拖。
“胖子!用火折子!”吴邪突然想起帛书上的话,摸出火折子就往胖子手里塞,“烧龟甲没用,就烧那些人脸!”
胖子反应极快,掏出酒精棉球裹在火折子上,火苗“腾”地蹿起半尺高。他把火往石台上一摁,那些人脸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烫到的虫子般缩了回去,阵法的血色纹路顿时淡了大半。
“原来这玩意儿怕火!”胖子眼睛一亮,正要添柴,却见那些人脸缩回去的地方长出了藤蔓,藤蔓上结满了小小的龟甲,每个龟甲里都映着他们的脸——吴邪的脸在笑,手里捧着三叔的笔记;解雨臣的脸在唱,戏服上沾满了血;胖子的脸最馋,正抱着个空盘子啃得津津有味。
“这是……我们自己的执念?”吴邪头皮发麻,他看见自己映在龟甲里的影子正转身往通道里走,背影和刚才被幻境迷惑时一模一样。
张起灵突然抬手按住龟甲,掌心的血滴在裂纹上,金光瞬间像被泼了墨似的变黑。他喉结滚动,发出模糊的音节,像是在念某种古老的咒文。那些小龟甲突然噼里啪啦地炸开,藤蔓也跟着枯萎,露出下面刻着的一行小字:“以血为引,以念为锁,生生不息。”
“它把我们的执念当成了新的养料!”白泽的灵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扎进龟甲正中央,“墓主人用自己的念想喂了它一辈子,现在想换我们继续喂!”
吴邪突然想起刚才墓主人的声音,那句“谢谢”此刻听着像声冷笑。他反手抓住张起灵按在龟甲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竟比刚才的“阳光”更真切。
“别用血!”吴邪吼道,“它要的就是这个!”
他猛地抽出张起灵的古刀,刀身划过自己的胳膊,血珠滴在石台上,却没往龟甲那边流——他故意让血落在了帛书的灰烬上。那些灰烬突然无风自燃,火苗顺着血迹蔓延,竟在石台上烧出个“破”字。
龟甲发出刺耳的尖啸,金光剧烈闪烁,整个石室开始扭曲,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吴邪看见胖子正和幻境里的烤全羊打架,解雨臣在戏园子里挥刀斩断了琴弦,张起灵的古刀则劈开了自己映在龟甲里的影子。
“破了!”白泽他大喊一声,灵剑爆发出刺眼的光,“它撑不住了!”
最后一刻,吴邪听见了无数声音在喊,有念安的哭腔,有女子的呼唤,还有墓主人苍老的叹息。但这次他没回头,跟着张起灵冲出石室时,背后传来龟甲彻底碎裂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终于咽了气。
外面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疼,胖子正蹲在地上干呕,解雨臣用细刃挑着片真的树叶,白泽的灵剑安静地躺在她手里,剑身上映出四个清晰的影子。
“这次……是真的吧?”胖子捂着肚子抬头,眼里还带着后怕。
吴邪捡起块石头扔出去,石头落地发出“咚”的闷响,滚出老远。他笑了笑,拉起胖子就往林子外走:“再不走,别说红烧肉,胖爷你那肚子里的存货都得吐干净。”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这次连风里都带着草木的腥气。只是没人看见,吴邪手腕上的伤口旁边,多了道极淡的裂纹,像极了龟甲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了闪,又隐了下去。
林子深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听着倒比刚才那假模假样的叫声实在多了。胖子揉着还在发懵的脑袋,脚步踉跄地跟上,嘴里还在念叨:“他娘的,这破玩意儿折腾人没够,胖爷的烤全羊要是真黄了,非得把那龟甲碎片再挖出来嚼碎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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