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幻境。”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灵剑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他指向石阶尽头的朝阳——那阳光落在地上,竟没有留下任何影子,“这古墓比我们想的要深,我们不是在出去,是越走越深。”
吴邪低头看自己的脚,果然,地面上只有他们四人的轮廓,却没有阳光投射的阴影。他伸手去碰那“阳光”,指尖穿过一片虚无的暖意,触到的是冰冷潮湿的岩壁。
“他娘的……还来?”胖子的工兵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崩溃,“这破墓到底有完没完?!”
解雨臣的软剑突然缠上吴邪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吴邪踉跄着后退,才发现自己刚才迈出的那一步,脚下根本不是石阶,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能听到底下传来骨头摩擦的声响。
“石阶也是假的。”解雨臣的声音紧绷,“它在利用我们‘逃离’的念头,引诱我们往更深处跳。”
张起灵突然转身,黑金古刀直指他们来时的“圆形石室”——那石室正在收缩,石壁上的人脸重新浮现,这次不再是痛苦,而是一张张扭曲的笑脸,七窍流着黑血,朝着他们无声地招手。
“它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白泽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灵剑,“我们每次以为找到出口,其实都是被它引向新的陷阱。这古墓的核心,根本不在地面,而在地下更深的地方。”
话音刚落,脚下的“石阶”突然碎裂,众人再次坠入失重感中。但这次没有坚硬的地面承接,他们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耳边传来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是有人在念着帛书上的文字,又像是吴影的声音,还像是七星楼主的冷笑。
“别听!”白泽大喊,将灵剑横在众人头顶,金光撑起一道屏障,隔绝了那些低语,“是地缚灵的怨念在干扰心智!”
吴邪闭紧耳朵,却挡不住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壁画上的少年坠向祭台,血玉棺里渗出的红光,吴影摘下面具时与自己相似的脸……这些画面越来越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想起来了吗?”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像是他自己的,又像是别人的,“你本就该留在这里,和我们一样,做这古墓的一部分……”
“滚!”吴邪猛地睁眼,手心的玉佩自发地亮起白光,将脑海里的声音驱散,“我不是你们!”
白光刺破黑暗,坠落感骤然停止。他们落在了一条狭窄的甬道里,甬道两侧的石壁上没有壁画,只有密密麻麻的刻字,全是同一个名字——吴邪。
从稚嫩的孩童笔迹,到成年的苍劲字迹,层层叠叠,像是刻了无数个轮回。
“这是……”胖子吓得声音发颤,“谁在跟我们开玩笑?”
“不是玩笑。”白泽指尖抚过石壁,那些刻字竟渗出红色的液体,像是新鲜的血,“这是它收集的‘执念’。每一次幻境循环,它都在加深对你的烙印,想把你彻底困在这里。”
张起灵突然停在一处刻字前,那字迹最陈旧,也最清晰,旁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玉佩图案。他伸手触摸,石壁竟微微发烫。
“这里是真正的核心。”解雨臣软剑出鞘,剑尖抵在石壁上,“它在逼我们承认‘属于这里’,只要松一口气,就再也出不去了。”
甬道尽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不同于守陵兽的悲悯,这呼吸里带着贪婪和饥饿,仿佛等待了千年,终于等到了猎物。
白泽举起灵剑,光芒重新凝聚:“不管后面是什么,这次我们不躲了。越是怕它深,它就越是深。想出去,就得从它的根上砍断!”
吴邪握紧手心发烫的玉佩,看着那些渗血的刻字,突然明白了——这古墓的“深”,从来不是物理上的,而是人心底的恐惧和执念有多深,它就能把你拖多深。
“走。”他率先迈步,朝着甬道尽头走去,“看看这藏在最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跟上,古刀护在他身侧。解雨臣和胖子对视一眼,也握紧了武器。白泽断后,灵剑的光芒照亮前路,将那些试图再次缠绕上来的黑暗,一寸寸劈开。
甬道尽头的黑暗里,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怨毒,没有悲悯,只有一片虚无的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和希望。
但这次,没人停下脚步。
那双混沌的巨眼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没有攻击性的动作,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吴邪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巨眼的主人——那不是什么怪兽,而是一头巨大的石兽,通体由青灰色岩石雕琢而成,正是守陵兽的模样,只是体型大了数十倍,眼睛是两个幽深的石窟,里面漂浮着无数光点,像是被囚禁的魂灵。
“是守陵兽的本体?”胖子举着工兵铲,紧张得手心冒汗,“它怎么不动?”
白泽灵剑指向石兽脚下,那里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眼处嵌着一块黑色的玉石,正散发着淡淡的黑雾——正是之前在地宫入口见过的,能困住地缚灵的邪术阵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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