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刺眼,那些眼睛的轮廓在光里渐渐清晰——不是天然的瞳仁,更像某种甲壳虫的复眼,密密麻麻地嵌在甬道尽头的石壁上,每只眼里都映出他们四人的影子。
“是‘千眼壁’。”白泽的声音有些发沉,灵剑的金光压得很低,几乎贴着手腕,“古籍里记载过,是南疆巫蛊术和中原墓葬结合的邪门玩意儿,这些‘眼睛’是用活人眼球喂大的虫茧,能照出人心底的破绽。”
胖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工兵铲在掌心转了个圈:“管它是虫是鬼,胖爷我一铲子下去,让它变成豆腐渣!”
话音未落,最靠近他的一只“眼睛”突然爆开,黄绿色的浆液溅在靴底,瞬间烧出个洞。胖子吓得猛地后退,正好撞在吴邪身上:“他娘的还带腐蚀性?这是给墓主人开大门的生化武器啊!”
张起灵的古刀突然出鞘,刀风斜劈向甬道左侧的壁龛。陶罐碎裂的脆响里,混着某种虫子振翅的嗡鸣——从罐子里爬出来的不是黑丝,而是群指甲盖大的飞虫,虫背泛着金属光泽,脑袋上顶着的复眼,竟和千眼壁上的一模一样。
“是‘视虫’!”白泽的灵剑划出金弧,将扑来的飞虫烧成灰烬,“它们靠吸食视线存活,被盯上超过三息,眼球会被它们寄生!”
吴邪猛地低头,却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影子的眼眶里,正爬满细小的视虫,像两团蠕动的墨渍。他屏住呼吸,反手摸出背包里的酒精瓶,拔开塞子就往影子上泼。酒精挥发的白烟里,视虫发出滋滋的惨叫,影子才渐渐恢复正常。
“别直视它们!”他吼道,余光瞥见张起灵正闭着眼,仅凭听觉挥刀。古刀的寒光在黑暗里织成网,每一刀都精准地劈碎扑来的视虫,刀身却没沾半点浆液。
胖子干脆把工兵铲横在眼前,闭着眼往前冲:“管它千眼万眼,胖爷我眼不见为净!”他的脚步声震得甬道发颤,壁龛里的陶罐接二连三地坠落,视虫的嗡鸣越来越密,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
白泽突然拽住吴邪的胳膊,往侧面一拉。两人刚躲开,刚才站的地方就被一股黄绿色浆液腐蚀出个深坑。“千眼壁在动!”他指着甬道尽头,那些眼睛正顺着石壁往下爬,在地面上连成道蠕动的墙,“它想把我们困在中间!”
张起灵的刀风突然转向,古刀狠狠插进地面。震波顺着甬道蔓延开,视虫的嗡鸣骤然停滞,连千眼壁上的眼睛都顿了顿。吴邪趁机看向张起灵的脚边——古刀插进的地方,地面的石砖颜色略浅,边缘有圈极淡的凹槽,像是某种机关的触发点。
“这甬道是活的!”吴邪突然明白,“千眼壁和视虫都是机关驱动的,小哥找到枢纽了!”
张起灵手腕翻转,古刀在石砖下搅动。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闷响,甬道两侧的壁龛突然往里收缩,露出后面的空洞——里面堆满了视虫的尸骸,还有些生锈的铜管,显然是用来输送浆液的。
千眼壁上的眼睛开始变暗,视虫的嗡鸣也弱了下去。胖子睁开眼,发现飞虫正成片成片地坠落,像下雨般砸在地上:“嘿!管用了!小哥这手绝了!”
就在这时,甬道尽头的光亮突然变了颜色,从刺眼的白变成了诡异的血红。白泽的灵剑发出急促的嗡鸣,金光竟开始往后缩:“不对!千眼壁后面还有东西!”
张起灵拔出古刀,刀身映出的血红光亮里,隐约有个巨大的轮廓在蠕动。那轮廓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团融化的肉,表面不断鼓起又瘪下去,每次鼓胀,都会有新的眼睛从肉里钻出,看向他们的方向。
吴邪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东西,和他们在之前的石室里看到的肉球,简直是同种同源。
“它一直在这儿。”他声音发紧,“千眼壁和视虫,都是它的幌子,真正的本体藏在后面!”
肉球的蠕动越来越快,血红的光里渗出粘稠的黑丝,像潮水般顺着甬道涌来。张起灵的古刀劈出,刀风撞上黑丝的瞬间,竟被弹了回来——这次的黑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坚硬。
“它在吸收视虫的能量!”白泽的灵剑被逼得不断后退,金光上已经出现裂痕,“快到千眼壁那边去!它本体太重,穿不过石壁的缝隙!”
胖子率先冲过去,工兵铲在千眼壁上砸出个缺口。吴邪紧随其后,路过张起灵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古刀的刀柄塞到他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里,混着张起灵掌心的温度。
“拿着。”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断后。”
吴邪刚想说“一起走”,就被一股力道推向前。他踉跄着冲进千眼壁的缺口,回头时正看到张起灵的古刀划出道半圆,将涌来的黑丝拦在缺口外。肉球的轮廓在他身后不断膨胀,血红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尊沉默的石像。
“小哥!”吴邪握紧手里的刀柄,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缺口太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张起灵是想把黑丝堵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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