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比他们想象中更热闹。青石板路上晒着金黄的玉米,墙角堆着刚摘的红辣椒,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追着黄狗跑过,看见他们这几个满身泥污的外乡人,好奇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胖子深吸口气,空气里飘着柴火和饭菜的香,跟林子里的腐味天差地别。他揉了揉胳膊上的焦痕,虽然还疼,却有种死里逃生的踏实,“吴邪,瞅见没?那屋檐下挂着腊肉呢!”
吴邪正盯着村口的老槐树,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树皮是正常的灰褐色,没有一丝黑缝。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钥匙,冰凉的触感让他确定不是幻觉,这才松了口气:“先找地方处理伤口。”
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归鞘,他站在一家挂着“迎客面馆”木牌的铺子前,目光落在门口的竹椅上。白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冲里面喊了声:“店家,四碗面,多放辣子!”
铺子里钻出来个系蓝布围裙的老汉,看见他们身上的伤愣了愣,没多问,只咧开嘴笑:“好嘞!刚出锅的热汤面,管够!”
他们坐在竹椅上,阳光晒得人发懒。老汉端来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布条,又给了瓶黑乎乎的药膏:“山里虫多,这药膏管用。”
白泽帮胖子处理胳膊上的伤口,药膏抹上去凉丝丝的,焦黑的印记周围泛起红,倒不那么疼了。胖子龇牙咧嘴地抽气,眼睛却盯着厨房飘出的白汽:“我说老白,你那灵剑能切菜不?看你耍得那么溜,削个土豆肯定快。”
白泽手一顿,剑尖差点戳到胖子的肉里:“再贫,就把你扔回刚才那林子里喂黑丝。”
吴邪正给张起灵擦胳膊上的血痕,动作放得极轻。古刀划出的伤口边缘很齐,却深可见骨,刚才居然没吭一声。他忍不住念叨:“下次能不能别总硬扛?你又不是铁打的。”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伸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进吴邪手里——是颗圆润的红果子,不知什么时候摘的,还带着露水。
吴邪愣了愣,刚要笑,就听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老汉端着面出来,脸涨得通红:“对不住对不住,手滑了……”
四碗面摆上桌,热汤冒着白汽,葱花和辣子飘在上面,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胖子早就饿疯了,埋头呼噜噜吃起来,烫得直吸气也不停。
吴邪咬了口面,热汤滑进胃里,浑身的骨头都松了。他看向对面的张起灵,对方吃得很慢,却一口没剩。白泽则在研究那瓶药膏,时不时闻闻,像是在辨药材。
“这村子,看着挺正常的。”吴邪喝了口汤,“刚才那活墓,到底是个啥东西?”
白泽放下筷子:“活墓是地脉里的阴煞聚成的,靠吸食生灵精气活着。那截青铜钥匙,应该是镇压它的东西,被人拔了,才让它成了气候。”他指了指吴邪手里的钥匙,“现在物归原主,地脉能慢慢恢复。”
胖子含着面条嘟囔:“拔钥匙的人,怕不是脑子有坑?”
张起灵突然抬头,看向村外的远山:“有人。”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路上走来个背着背篓的年轻人,穿着粗布衣裳,看见他们时愣了愣,随即加快了脚步。
“是守庙人的徒弟。”吴邪认出他腰间挂着的木牌,跟守庙人枯骨上的一样。
年轻人走到桌前,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个布包,双手递过来:“师父说,要是你们能出来,就把这个给你们。”
布包里是另一半青铜钥匙,断面跟吴邪手里的严丝合缝。
“他知道我们会来?”吴邪将两截钥匙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把,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条盘旋的龙。
“师父说,这钥匙本就该你们拿走。”年轻人挠了挠头,“他还说,往前再走三天,有座山,钥匙能用上。”
胖子眼睛一亮:“还有下一处?”
年轻人点点头,又从背篓里拿出几个油纸包:“师父让我备点干粮,路上吃。山里不好走。”
白泽看着他,突然问:“你师父……什么时候走的?”
年轻人低下头,声音有点哑:“昨天夜里,走得很安详。他说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四人都没说话,汤面渐渐凉了。
吃完面,他们谢过老汉,又给了年轻人一些钱,对方死活不肯要,只说师父交代过要好好谢他们。
走的时候,孩童的笑声还在耳边,黄狗追着他们跑了很远,才被老汉喊回去。
胖子背着新得的干粮,哼着不成调的歌:“接下来去哪儿?有钥匙在手,是不是能开个大宝藏?”
吴邪把玩着那把完整的青铜钥匙,阳光下,龙纹像是活了过来。他看向张起灵,对方正望着远山,脚步没停。
白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反正跟着这两位,总不会缺热闹。”
吴邪笑了,把钥匙揣进怀里,快步跟上前面的人。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不再是诡异的低语,倒像是在送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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