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黄土塬比戈壁更显苍茫,车子在蜿蜒的土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才看到远处山坳里立着几个蓝色帐篷。向导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据说是考古队的实习生,见了吴邪他们就直摆手:“千万别靠近那土坡!前天刚塌了个坑,里头冒出的味儿能把人熏晕,队长进去采样,到现在还没出来。”
胖子把工兵铲扛在肩上:“放心,胖爷我当年在七星鲁王宫闻过尸蹩味儿,啥毒气没见过?”
张起灵已经走向那处塌陷的土坑,坑边散落着几片焦黑的木屑,上面沾着暗红色的印记,和响铃城的血粉不同,这印记里透着股灼热的气息。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木屑,就猛地缩回手——那木头竟是烫的,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下面有活物。”张起灵道,话音刚落,坑底传来一阵细碎的爆裂声,像是柴火烧裂的脆响。
吴邪往坑里扔了块石头,没听到落地的回声,反而闻到一股淡淡的松脂香,混着焦糊味直冲鼻腔。“这味儿……”他忽然想起爷爷笔记里写的“焚尸炉”,说是古代用于炼化邪物的地火窑,炉底通着地下岩浆,烧出来的灰烬能镇住方圆百里的阴邪。
白泽从背包里翻出个青铜罗盘,指针在坑边疯狂转动,盘面上的刻度竟开始发烫:“地火脉被激活了,这炉子里肯定有东西在烧,而且烧了不止一天两天。”
胖子突然指着坑边的草:“你们看!这草叶尖都焦了!”果然,离坑三米内的野草全打着卷,像是被烈日烤过,可现在明明是阴天。
正说着,坑底突然亮起一点红光,紧接着,一道火舌“腾”地窜上来,舔了舔坑沿的土,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那火是青蓝色的,看着就邪乎,胖子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乖乖,这是三昧真火还是煤气罐炸了?”
张起灵抽出古刀,刀身映着那道火光,竟泛起一层白霜。“不是凡火。”他说着,突然纵身跳进坑底。
“小哥!”吴邪刚要跟下去,就被白泽拉住:“下面温度太高,你玉佩能防阴邪,防不了地火!”他从背包里掏出三个防毒面具,“戴上这个,能过滤点火气。”
三人戴好面具往下爬,坑壁很陡,全是松动的黄土,踩一脚能滑下去半米。快到坑底时,吴邪脚一滑,怀里的镇魂铃突然震了一下,一道白光护住他的后背,正好撞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没摔下去。
“这铃铛还挺懂事。”胖子喘着气说,话音刚落,就听见张起灵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下来。”
坑底比想象中宽敞,像是个天然溶洞,正中央果然有座黑黢黢的炉子,半埋在土里,炉口冒着青蓝色的火苗,炉身上刻着和甲骨上一样的火焰纹,只是纹路里渗着血,看着格外狰狞。
“这就是焚尸炉?”吴邪凑近了些,才发现炉口堆着些东西——不是尸骨,竟是一堆青铜铃铛,正是响铃城那种仿品,此刻全被烧得通红,像一串串熔化的金子。
白泽突然指向炉底:“看那裂缝!”炉座和地面衔接的地方裂开道缝,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滋滋”冒烟,像是滚烫的铁水。“是地火髓,比岩浆还烈,这炉子是靠它烧起来的。”
张起灵走到炉前,古刀在炉身上轻轻一敲,发出“铛”的一声闷响,炉子里的火苗突然蹿高半尺,竟在火舌里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戴着青铜面具,和响铃城那个黑袍人一模一样。
“又是你。”面具人的声音从火里传来,带着灼烧的沙哑,“以为凑齐了镇魂铃就能挡我?这焚尸炉烧的,可是你们吴家守护的东西。”
吴邪一愣:“我们吴家守着什么?”
“你爷爷没告诉你?”面具人笑起来,火苗跟着扭曲,“当年你太爷爷把‘它’封在这炉子里,用吴家血脉当柴烧,烧了整整三代人,才把‘它’压住。可惜啊,你爷爷心慈,断了血脉供奉,现在‘它’快爬出来了……”
张起灵突然挥刀砍向炉口,刀风劈在火苗上,竟溅起一串火星,那些火星落地后,竟化作一个个小小的火人,举着迷你的火把朝他们扑来。
“这些是炉灵,烧不死的。”白泽一边用灵力挡着火人,一边喊,“得把地火髓的裂缝堵上!”
胖子从背包里翻出包糯米,是之前准备对付粽子的:“糯米能灭火不?胖爷我豁出去了!”他抓着糯米往裂缝里撒,糯米一碰到地火髓,就“噼啪”炸开,冒出一股白烟,裂缝果然小了点。
“有用!”吴邪赶紧帮忙撒糯米,张起灵则挥刀挡着火人,古刀上的白霜越来越厚,砍到火人身上时,能听到“滋滋”的冷却声。
就在裂缝快要合上时,炉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青蓝色的火苗瞬间变成血红色,炉身剧烈震动起来,那些刻着的火焰纹竟开始渗血,像一条条小蛇在爬。
“晚了。”面具人的声音带着狂喜,“‘它’醒了!”
炉口“嘭”地炸开,一团黑雾从里面涌出来,比响铃城那个浓了十倍,落地化作个巨大的影子,看不清形状,只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黑雾里闪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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