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哨子的呜咽声越来越急,像是有人在暗处用指尖摩挲着哨口。吴邪弯腰捡起哨子,入手冰凉,哨身上的符文竟在微微发烫,与他光剑里的镇魔契产生了共鸣。
“这哨子能定位海底墓的入口。”白泽凑过来看,指尖点在符文交汇处,“你看这里的潮汐纹,对应着血月升起时的海流方向——吹响它,就能找到海眼的准确位置。”
胖子在一旁搓手:“那还等啥?赶紧吹一个试试!说不定一吹就有美人鱼把咱接过去!”
“现在不能吹。”张起灵突然开口,目光扫过窗外的海面,“会引来更多海夜叉。”他指了指石屋墙角的蛛网,上面沾着几片墨绿色的鳞片,“它们的巢穴离渔村不到三里,哨声会把整个族群都招过来。”
吴邪将哨子揣进怀里,光剑的共鸣感渐渐平息:“那今晚先在这儿落脚?等天亮了再想办法出海。”
石屋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胖子靠着墙打盹,鼾声震得梁上落灰。吴邪和张起灵守在窗口,白泽则在地上用树枝推演血月时的星象,时不时在沙地上画出复杂的星轨图。
“血月当晚,北斗第七星会正好悬在海眼正上方。”白泽擦掉重画,“到时候海流会形成漩涡,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们必须在子时前找到契片,否则就会被卷进海底墓的殉葬坑。”
吴邪望着窗外的月亮,今晚是弦月,离血月还有六天。“殉葬坑里有什么?”
“巫祝当年杀了三百童男童女填坑,用他们的精血养着契片。”白泽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些孩子的魂魄被禁术锁在坑里,怨气比海夜叉还重,碰上了就是死局。”
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的肩膀,示意他噤声。远处的海面传来细碎的“咔哒”声,像是有人踩着贝壳走来。三人立刻熄灭松明火把,黑暗中,只见十几个黑影顺着滩涂往石屋移动,走路的姿势僵硬,脚踝处拖着水草,正是白天被阳光逼退的傀儡。
“它们不怕光了?”胖子猛地惊醒,抄起工兵铲压低声音,“难道是刀疤脸搞的鬼?”
白泽摸到灶台边的火石:“是血雾在帮它们遮阳光。这些傀儡身上肯定裹了血雾,能暂时挡住月光——它们是来偷哨子的。”
黑影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它们脸上的海虫在月光下蠕动。张起灵的古刀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冲吴邪比了个手势:左边五个,右边七个,留一个活口。
吴邪点头,光剑悄然出鞘,符文在黑暗中隐去光芒,只留一道极淡的白痕。胖子憋足了劲,握紧工兵铲盯着离得最近的傀儡,那东西的手已经摸到了石屋的门闩。
“动手!”
张起灵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古刀劈下的瞬间,三个傀儡的头颅同时落地,黑血喷在门帘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吴邪光剑斜挑,精准地挑飞两个傀儡的手腕,让它们抓着的青铜短刀脱手而飞。
胖子最是直接,工兵铲横扫过去,拍得傀儡们东倒西歪,趁乱一脚踹倒最末尾的那个,反手用绳索捆了个结实。“胖爷这招叫关门打狗!”他笑得得意,却没注意被捆的傀儡正用牙齿啃咬绳索,嘴角溢出的黑水里爬出海虫。
白泽眼疾手快,抓起灶台上的雄黄粉撒过去。海虫遇粉即死,傀儡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更多的黑水。
清理完其余傀儡,吴邪蹲下身看被捆的那个。傀儡的脸已经被海虫蛀空大半,露出底下的颅骨,却在看到吴邪怀里的青铜哨子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救……救……”
“它还有意识?”胖子惊得后退半步,“不是说傀儡都被巫祝控制了吗?”
白泽按住傀儡的肩膀,指尖的青光探入它的眉心:“是个渔民,被海夜叉寄生后又被血刀门改造成傀儡,意识没完全消散……它在说‘救孩子’。”
傀儡的喉咙里涌出更多黑水,眼看就要彻底失去生机,却突然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指向石屋梁上的横梁。吴邪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蛛网下藏着个小小的木盒,盒角露出半截红色的襁褓。
张起灵用刀挑下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婴儿的骸骨,骸骨脖子上挂着块双鱼玉佩,玉佩的质地与镇魔契的玉珏极为相似。
“是殉葬坑的孩子!”白泽的声音发颤,“这傀儡是孩子的父亲,被巫祝抓来当看守,却一直偷偷藏着孩子的骸骨……”
傀儡看着骸骨,空洞的眼窝里突然滚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随即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躯体迅速化作黑水,只留下那枚双鱼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吴邪将玉佩揣进怀里,与青铜哨子放在一起。“不管是为了镇魔契,还是为了这些孩子,都必须找到巫祝。”他站起身,光剑在手中微微震颤,“明天一早就出海。”
胖子默默用沙子掩埋了婴儿骸骨,拍了拍手上的土:“明儿胖爷多带几包雄黄粉,见一个海夜叉拍一个,见一群拍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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