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雪粒砸在众人肩头,湘西古道的温润余韵被彻骨冰寒瞬间绞碎。白泽掌心的茧种残片突然发烫,星图上的银芒顺着指缝爬上手腕,在皮肤上勾勒出冰蓝色纹路。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发出清鸣,刀身映出天空中缓缓旋转的巨型冰轮,月光透过冰层,竟在雪地上投下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
“不对劲。”解雨臣突然扯下戏服外衫,银线在空中织成蛛网。吴邪蹲下身,发现积雪下埋着半截青铜残片,刻着的符文与古卷上的茧牢密语如出一辙。胖子刚要伸手触碰,残片突然迸发刺目蓝光,整片雪原剧烈震颤,冰层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中爬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形冰蛹。
白青羽的声音再次穿透风雪:“冰轮是茧牢的镜像!这些冰蛹里困着的,是被抽取执念前的亡魂本体!”她的古琴浮现出裂纹,琴弦自动震颤奏出破音,远处冰轮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黑袍人破碎的怨念碎片正顺着月光涌入雪原。凌辰的短刃燃起黑色火焰,却在靠近冰蛹时被冻结成冰雕:“每具冰蛹都连着茧核残渣,毁掉它们...”
“只会让亡魂永世不得超生。”张起灵突然踏入冰裂纹中央,黑金古刀插入地面。冰层深处传来古老的嗡鸣,冰蛹表面浮现出与白泽等人相同的记忆残影——原来这些亡魂,曾是试图反抗茧牢规则的先行者。白泽的心火突然变得通透,他望着冰层中挣扎的面孔,想起武夷山茶种破土时的生机:“我们需要的不是摧毁,是唤醒!”
吴邪展开古卷,用鲜血染红文字。古卷化作流光没入冰轮,张起灵的刀气、解雨臣的银线、凌辰的火焰在雪地上交织成阵。白泽将众人记忆凝成的金色种子种入冰裂,心火顺着符文脉络蔓延。冰蛹开始融化,被困的亡魂睁开双眼,他们的怨念化作漫天流萤,冲向正在重组的黑袍人残影。
黑袍人的惨叫中,冰轮轰然炸裂。无数记忆碎片坠落,白泽接住一片,看到茧牢深处有座悬浮在虚空的青铜宫殿,殿门刻着北斗七星图。手机再次震动,新坐标指向长白山巅,这次的短信多了句血色批注:“当最后一颗星陨落,所有的开始都将成为终结。”
张起灵抬头望向北方,他颈后的麒麟纹身开始发烫。解雨臣收起银线,将戏服叠好收入行囊:“看来我们的戏,该换个舞台了。”白泽握紧茧种残片,看着掌心冰蓝色纹路逐渐与星图重合——他们即将踏入的,或许才是茧牢真正的终局之局。
白泽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的茧种残片“啪嗒”坠地。他死死盯着掌心正在消退的冰蓝色纹路,瞳孔剧烈震颤:“这不是真相...都是假的!”话音未落,整片雪原突然扭曲成镜面,将众人惊恐的面容无限复制。
吴邪手中的古卷无风自动,墨迹如活物般在空白处狂舞,重新拼凑出截然不同的文字:“镜中生幻,幻中藏刃,你所见非实,你所信成囚。”胖子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黑袍人的冷笑。解雨臣甩出的银线穿透镜面,却在触及冰层的瞬间被染成诡异的紫色,顺着丝线缠绕上他的手腕。
“你们以为冰轮和亡魂是茧牢的破绽?”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重组的身形在镜面上忽隐忽现,“不过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希望’罢了。”凌辰的短刃自发脱手,悬浮在空中指向白泽,刃尖滴落的黑火在雪地上灼烧出六芒星阵。
白泽突然掐住自己的脖颈,心火在眼底疯狂翻涌:“记忆...这些记忆是被篡改的!武夷山茶种、湘西古道,都是他们植入的...”他猛地挥掌击碎身旁镜面,碎片中却倒映出无数个自己,每个白泽都露出森然笑意。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调转方向,刀锋抵住他的咽喉,瞳孔中泛起与傀儡相同的空洞紫光。
白青羽的古琴发出悲鸣,琴弦尽数崩断。他看着漫天流萤化作灰烟,终于明白——他们从未离开过茧牢核心幻境。所谓的“新生”,不过是茧牢更深层的陷阱,而此刻,连希望本身都成了禁锢他们的枷锁。
千钧一发之际,白泽颈侧的火焰印记突然迸发强光,如同一把利刃斩断了操控张起灵的无形丝线。黑金古刀“当啷”坠地,张起灵猛地捂住额头,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是幻觉...”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怀中从湘西古墓带出的镇魂铃,铃舌相撞的清响撕开了镜面世界的一角。
黑袍人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笑,六芒星阵中升起无数锁链,将众人困在中央。“你们以为凭几个小把戏就能挣脱茧牢?”他的声音裹挟着刺骨寒意,“看看脚下——”血色纹路顺着雪地蔓延,众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逐渐与镜面中傀儡的轮廓重叠。
解雨臣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戏魂符。银线如灵蛇般穿梭,在符咒周围织成结界:“唱戏讲究‘假作真时真亦假’,既然是幻境,那就用幻境破幻境!”他猛地甩袖,戏服上的金丝绣线化作漫天虚影,在镜面上投映出一座巍峨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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