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那句“这誓言……我刻骨铭心”的尾音,如同淬了冰霜的毒蛇,缠绕在池小橙的耳蜗深处,久久不散。
锁骨之下,那块被烙下的契约区域,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被强行摁进血肉深处!
幽蓝的光芒如同凶兽濒死的挣扎,透过深红丝绒礼服的领口疯狂搏动、穿刺!每一次光芒的暴涨收缩,都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针同时攮刺着她的心脏!
她如同一尊被强行钉在胜利者胸前、染血的残破战利品,在四面八方那交织着恐惧、贪婪与无声尖啸的目光毒针下,僵硬地承受着。
当那扇隔绝了外界的、没有门窗的幽蓝囚室门无声滑开又合拢时,池小橙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干。
哈尔松开禁锢的瞬间,她如同被剪断了牵线的木偶,腿骨一折,整个人重重摔砸在冰冷光滑、如同玄冰打磨的地面上。
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如同复眼般冰冷转动的魔眼浮雕,无声地俯视着她狼狈的蜷缩。
礼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痂,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黏腻、冰冷、如同毒蛇蜕皮的恶心触感, 恰似她此时被绝望完全浸透的心境。
“累了?”
哈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半分宴会上的癫狂与暴烈。他缓步踱近,银白的长发在幽蓝光线下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寒光。
他微微倾身,冰雕般的手指带着一丝几乎可称之为“怜惜”的轻柔,拂过她汗湿凌乱的额发。
这触碰却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
池小橙浑身猛地一颤,汗毛倒竖!
她没有应答,只是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尚未愈合的软肉,用新的、尖锐的疼痛去对抗舌尖的破碎和心口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灼烧!但那契约的剧毒,根本无视她的抵抗!
剧痛骤然升级!不再是针扎! 它猛然撕裂表面的烙印感,如同一窝疯狂扭动的活体荆棘藤蔓,自契约烙印的核心破土而出!
尖利的荆棘狠狠钻进她的骨头缝,缠绕着她的每一根血管,然后——朝着那颗搏动的、脆弱的心脏,恶毒而精准地合拢!如同巨蟒缠绞猎物!
“呃啊——!”一声濒死的、破碎的悲鸣从她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她身体痛苦地弓起,像只被踩中要害的虫子,双手死死抠进胸口,指节因极度的用力而爆出惨白的骨骼!
视野瞬间塌陷!旋转!扭曲! 幽蓝的囚室墙壁如同巨大的、融化的琉璃,那些冰冷的魔眼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旋转着、狞笑着向她碾压而来!哈尔伫立的身影在她模糊混乱的视野中分裂、重叠,如同某种冷酷而永恒的审判者。
“哈…尔……”她像是被勒紧了脖子,每个字都从肺腑被残酷地挤压出来,“……契…约……它在……” 喉咙被无形的荆棘堵住,只余下破风箱般的嗬嗬喘息。
哈尔在她面前单膝蹲下,身形依旧挺拔优雅,视线却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切入她因剧痛而扭曲、冷汗涔涔的脸庞。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忧色,只有一种专注到可怕的、近乎冰冷的剖析欲,以及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被点燃的炽热期待。
冰凉的指尖骤然落下! 精准如毒牙,死死摁在她锁骨下方——那幽蓝魔光最盛、搏动最狂暴、如同活物般疯狂鼓胀的核心!
“是这里,对吗?”低沉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她濒临崩溃的灵魂!
“啊——!!!”
池小橙的惨叫声短促而尖利,如同琴弦骤然崩断! 身体如同过电般狠狠弹起! 在那毒手触碰的瞬间!
契约深处积攒的所有毁灭力量轰然爆发!幽蓝的光焰如同失控的地下熔岩,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幽蓝囚室染成一片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冰蓝地狱! 她清晰无比地“感觉”到——那如同活物的荆棘藤蔓,在她皮肤下、骨骼间、血管里疯狂地蠕动、生长、蔓延!
它们贪婪地、无比精确地朝着心脏的位置—— 那个维系着她最后生机的脆弱红核——张开无数贪婪的、带着倒刺的尖利吸盘!
一股 冰冷、黏稠、被缓慢而彻底剥离生机的恐惧,如同严冬的冰水自头顶浇下,瞬间浸透骨髓!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飞速流逝,意识开始沉沦、漂浮。
“看来……”哈尔那冰冷平静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的回响,轻轻拂过她的耳膜,“……它是真的饿极了。”
话音刚落!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窒息般的黑暗!如同万顷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吞没!
池小橙感觉自己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契约的剧痛并未消失,反而在意识的下沉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诡异、更加……“可视化”。
她仿佛悬停在无光的虚空中,“看”到那些幽蓝的荆棘藤蔓如同千万条阴冷的食尸虫,啃噬着她的血肉,缠绕着她的白骨,最终——密密麻麻的、带着妖异蓝光的根系,狠狠扎进了那颗在绝望中微弱搏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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