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的语言从大祭司的口中一字一字脱出,混合着旋律。
他手中的骨杖顶端,那颗不知名的兽类头骨,空洞的眼眶里竟然燃起了两点幽绿色的火焰。
整个篝火晚会,不,是整个银狼部落的领地,风都停了。
“搞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飞升了呢。大祭司,年纪大了,悠着点,别一口气没上来,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
她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大祭司动怒,反而让他吟唱的语速更快了。
骨杖上的绿火“轰”地一下暴涨,化作一道绿色的光束,射向了站在凤衔青身后的玦渊!
“来咯,大型开盲盒现场。”凤衔青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一句。
她没有动。
因为她知道,玦渊不需要她挡在身前。
她要做的,是站在他身边。
绿光触碰到玦渊的瞬间,并没有发生任何爆炸,而是融入了他的身体。
一秒。
两秒。
什么都没发生。
林悦脸上的期待,渐渐变成了疑惑。
苍狼也染上了一丝不解。
“就这?”熊族兽人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他话音未落。
篝火的火焰,瞬间矮了半截,变了颜色。
光线,在扭曲。
以玦渊为中心,他身后的空间,仿佛是在被进行揉捏,折叠。
他的人,还是那个人,俊美得不似凡物。
可他身后的影子,却活了过来。
粘稠的、漆黑的触须从影子里钻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向着四周探去。
“啊……”
一个雌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尖叫,她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不断有兽人晕死过去。
“怪……怪物……”
那个之前被凤衔青抽飞的豹族兽人,此刻正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裤裆里一片濡湿,腥臊的气味散开,可已经没人有空去嘲笑他了。
而苍狼…… 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引以为傲的银狼血脉,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哀嚎,尖叫,催促着他逃跑,离那个东西越远越好!
他想跑,可他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林悦的状况比他更糟。
穿越?兽医?金手指?
在她穿越前看过的所有小说和电视剧里,从来没有哪一本,描写过如此……恐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到底是到了兽世还是克苏鲁啊!!
大祭司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预想过玦渊的真身会很可怕,可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显形”的禁术,引出来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东西。
“看到了吗!凤衔青!”
“这!就是你守护的东西!一个会吞噬一切的怪物!一个彻头彻尾的灾厄!”
“现在,你后悔了吗!”
所有还清醒着的兽人,都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望向了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的雌性。
快!快后悔!
快离那个怪物远一点!
只要她退缩了,或许……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
凤衔青动了。
只不过……不是后退。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她转过身,张开双臂,将那个“怪物”……
抱住了。
“吵死了。”
凤衔青闷闷的声音,从玦渊的胸口传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玦渊的胸膛。
“好了,别闹了,收起来。”
“吓到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那语气,就像在哄一只闹脾气,不小心伸出了爪子抓坏了沙发的大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
那扭曲的光线,恢复了正常。
那粘稠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重新缩回了玦渊的身后,变回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影子。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篝火,也恢复了温暖的颜色。
一切,仿佛都只是幻觉。
可地上那些昏死过去的兽人,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臊味,都在提醒着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
大祭司伸出手指着她,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根本不是被迷惑了……你和他……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恭喜你,答对了。”凤衔青从玦渊怀里退出来,冲着大祭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惜,没奖励。”
她拉起玦渊的手,十指相扣。
“现在,我可以带我的人,回去睡觉了吗?”
“还是说,大祭司还想再表演一个节目,给我助助兴?”
“噗——”
大祭司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雪白的兽皮。
他施展的,是禁术。
以自己的生命力为引,强行窥探对方的本源。
如今禁术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解,那股反噬的力量,瞬间摧毁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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